路域点了点头:“开业叫我,我去给你热场子。”
“去你的吧,当我不知道你一场演出多少钱啊,”秦枳嫌弃地往后一仰身,“你想把我坑破产就直说,不用这么含蓄。”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路域又想起什么:“你和梁左生怎么样了?”
秦枳把酒喝干了:“就那样,凑合过呗。反正也没遇到更顺眼的。”
满月宴散了之后,关霖没沾酒,开车带着路域回去。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路域看见梁左生扶着醉醺醺的秦枳上车,脸色不太好看,看口型依稀是在骂他怎么喝这么多。
秦枳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关了副驾的门。梁左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脚印,拍打两下,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弯起凤眼笑了。
关霖的手机恰好响起,他开着车不方便,路域正好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便顺手帮他接通,按下免提。
电话那边,关母的声音传来:“小霖,过段时间就是清明了,你要不要……”
“妈,”关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我雇了人,定期去打扫关志远的墓。”
关母沉默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都有人打扫,那他去不去扫墓也就无所谓了,关母若是想去,不必叫上他。
一个给他们带来那么多痛苦的人,能叫人去给他扫墓,已经是仁义尽致了。
“那,妈包了点饺子,白菜肉馅的,你从前最喜欢的……”关母又颤巍巍地开口。
那些艰苦的年岁里,关霖最喜欢吃的,就是她包的白菜肉馅的饺子。
关霖沉默了下来,路域被他眉眼里的不忍一刺,主动答道:“阿姨,您放冰箱里吧,明天我去您那儿拿。”
“哎,好,好,你们先忙吧,记得来拿就行,”关母顿时激动了起来,“什么时候来拿都行,我包了很多……”
这些年,关母或许是为了弥补当年的事情,一直在努力对关霖好。
当年,她刚刚嫁到苏家,面对新婚的丈夫与继女,和可能犯了错的儿子,她会一时被徐媛媛的话蒙蔽也不是没有原因。
关霖因为当时她的犹豫而心冷过,但这些年过去,关霖每次偶尔提起母亲,说的却都是小时候父亲醉酒打人,关母是如何将他护在怀里的。
路域知道,关霖或许早就原谅,但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他来帮他说。
次日路域去了苏家,关母一早就等着了。
她开门时,朝路域身后看了好几眼,确定关霖是真的没来,才怅然地让路域进了门,笑容有些魂不守舍。
她将打包好的保鲜盒放在了桌子上,一边收拾,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关霖的近况。
路域一一答了,拿好关母递过来的袋子,在走出别墅门时,却看见了一个有些意外的身影。
苏若柳转着自己的轮椅,正在花园的葡萄架下面晒太阳。
她的双手已经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动了,甚至可以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花园。她看见了路域,半天才认出来:“是你?”
她记得,这是关霖的男朋友。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他们竟然还在一起。
路域来到她面前,挑起眉梢:“你恢复得不错。”
“关霖呢?他……他来了吗?”苏若柳有一瞬间的慌张,但看见路域自己提着袋子站在那里,就明白了什么,低声道,“他没来啊。他肯定很讨厌我吧。”
半晌,她又道:“对不起。”
“当年的事情……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