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不禁让路域开始忧心关霖的处境。
他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得圣上恩泽信任,稳居相位吗?
不过没容他多想,菜一道接一道上了桌,关霖深谙食不言之道,用餐时一言不发,路域便也陪着他不说话。
只是苦了谭子乐这话痨,一顿饭忍得颇为难受,满怀期望等着关霖能在饭后仁心大发,给他免去几遍要人命的抄写。
等到一顿午膳快用完的时候,路域又招呼小二加了三碗桃花酒酿圆子。等正饭差不多吃完,刚好端上来。
这家店的甜点也做得精巧,圆子不过指甲大小,混着新鲜桃花碎的甜香,一上桌,关霖就眸子微亮。
路域没放过他这一小小的动容,心里不禁暗笑,就算做了丞相还是有这样天真的脾性,一碗酒酿圆子就能哄得如此开心。
他顺势道:“方才吃得多了,现在有些用不下,夫子可介意再多用一碗?”
“无妨。”关霖面不改色,矜持地应了下来。
憋了许久没说话的谭子乐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问我我也可以再……”
“殿下,”路域笑里藏刀地看向他,“你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点,点十碗都没关系。”
谭子乐:“……够了,够了。”
他感受到了路域眼神里浓浓的威胁。
于是六殿下决定不贪那一碗酒酿圆子,苟命要紧。
茶足饭饱,右相府又与镇国公府和皇宫不在同一方向,三人便在玲珑轩门口分道扬镳。
直到路域拍拍屁股回了镇国公府,谭子乐独自坐着马车回宫,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登时惨叫:“等等,路二不是说将关相哄好了,能免罚抄的吗?!”
他果然还是被驴了!
路二的嘴,骗人的鬼!
而他又怎能想到,路域只是纯粹地想找个借口往关霖身边凑而已。
只是可怜了六殿下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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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域回到了镇国公府,阿朗替他提着书箱,在系统的提醒下,去跟镇国公和国公夫人问安。
以前的路二爷是怎么问安的路域尚且不知,但从沿途仆役们的眼神来看,大概路域会主动来请安这事儿当真是白日见鬼。
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路域只得硬着头皮去见那据说能挥着大刀追着亲儿子砍的路国公。
路老爷子已是知天命之年,鬓角斑白,但精神还不错,见路域进了厅门,抬了抬眼皮:“说吧,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旁边路老爷子的发妻邓氏叹了口气,温声劝着自家相公:“莫要下重手,打十几棍子便算了。”
路域:“……”
当真是夫妻齐心的和睦家庭。
在路域长达一刻钟的嘘暖问寒后,路国公总算是相信了小王八蛋真的是来请安的,遂十分欣慰:“我儿今日眉清目秀,有个人样儿了。”
路域勉强将这句话当是夸奖,面不改色地夸回去:“父亲才是雄姿英发,不减当年之姿。”
“算起来,你也不小了,”邓氏却是眼神幽幽,“隔壁尚书府家那公子,比你就大一个月,但早早娶了偏房,已经一年抱俩了。”
路域闻言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