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潮云正挽着旁边身量极高的男人的手臂,正轻轻地摇晃,撒娇道:“我要吃糖葫芦!你快点给我买。”
那男人无奈的应好,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块碎银,交给那个摊主,让他取下了一串糖葫芦下来,要递给姜潮云的时候,又听姜潮云说:“这个竹签子沾了糖浆,我不想碰,我要你喂我吃。”
他这么说着,仰起脸来轻轻地“啊”了一声。
男人便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那糖葫芦放到他嘴边,让他咬下了一颗,又见红色的糖浆擦到了他嘴角处,还十分细心体贴地伸出手来给他擦了擦嘴。
姜瑜陇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哪想不明白姜潮云和男人的关系,因为新皇带头立男后,导致贵族世家也效仿,最后南风盛行,江南盛产美少年,因此江南一带的南风馆最多,姜瑜陇也是早有耳闻。
但他没想到姜潮云居然也做了这种事情,一个大男人,居然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没了骨气,何不直接去了胯、下那物去做女人?
姜瑜陇目光落到他身上华贵的布料,腰间一看就价值连城的温润玉佩,眼里浮现出浓浓的嫉妒。
姜家倾败,他倒是能过得这么好。
姜瑜陇无法控制心里的恶念,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又忽然松开,脚步一转,朝姜潮云走去。
姜潮云嚼碎了嘴里的糖葫芦,又舔了舔被糖浆染得红艳艳的嘴唇,说:“继续,我还要吃。”
寒江穆喂他,“这种东西少爷还是少吃些好,吃多了吃不下饭可如何是好?”
姜潮云咬下一颗,又要说话,因此脸颊一侧圆润润地鼓起来,声音有些含糊地说:“别念叨了,你好烦啊,我一个月也就出来这么一回,连我吃根冰糖葫芦你都要管,再说我不乐意了。”
寒江穆只好闭了嘴。
姜潮云喜滋滋地嚼碎了嘴里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正要吞下去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姜潮云!”
姜潮云扭头去看,看见姜瑜陇,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姜瑜陇也看见了寒江穆的脸,因为寒江穆这张脸实在出众,所以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当时在姜家做事的护院,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姜潮云,“你居然跟一个护院……”
他后面说的话没有说出来,但眼里的鄙夷几乎喷薄而出。
寒江穆身后隐没的侍卫想上前,被寒江穆抬手制止了。
姜潮云看懂了他的眼神,忍不住轻轻皱起了眉,“你怎么在这里?”
姜瑜陇说:“这句话我反而要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爹两年前出事了,他被人杀了!”
姜潮云看了寒江穆一眼,说:“我知道啊,怎么了?”
姜瑜陇看他表情平静,不由得大为困惑,“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问我?他是你爹,他下葬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捧火盆,为人子你就没有一点悲痛?”
姜潮云有些不耐烦,他被寒江穆宠上天了,已经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一时就没忍住,怼了过去,“所以呢?这关你什么事?我悲不悲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算什么,能管这么宽?”
姜瑜陇没想到他还会反驳,语气还这么不客气,脸迅速涨红了,“因为我是你堂弟,你爹是我大伯,我都为他难过了许久,你是大伯的亲儿子,你却……”
姜潮云更加不耐烦了,本来他都已经忘记这回事了,现在被姜瑜陇提醒,他又想起来之前姜左岭送的姜瑜陇许多东西,尤其那块暖玉——寒江穆跟他坦白,那块暖玉本来就是他故意让姜左岭捡了漏,能拿来给他暖身体。
结果姜左岭将这暖玉送给了姜瑜陇,而他得到的是那么一块儿,跟边角料一般的大小——这都还是他娘跟姜左岭哀求之下才有的待遇。
其实一点点细究起来,他也越能明白姜左岭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么的不堪,这个父亲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温馨可亲的形象了。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以前不懂便算了,现在什么都门清了,得了所有好处的姜瑜陇还敢在他面前卖弄,让他一下子就炸了,“你闭嘴!”
姜瑜陇被他的声音吓住,登时就停了下来。
姜潮云胸脯起伏,寒江穆也不再旁观,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低声道:“少爷,要我剁了他给你出出气么?”
姜瑜陇听到这话,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天子脚下,你们怎敢放肆?”
姜潮云瞪着他,恐吓道:“我男人就是天子,他要打你就打你,要剁你就剁你!就放肆了,怎么着?”
姜瑜陇一震,“你、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