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淮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佯装讶异地挑了挑眉:“殿下怎知我有噬心蛊?”
这话既是掩饰也是试探。
既能掩饰自己知晓代王是物外楼真正主人的事实, 同时也可试探对方的态度。
只见司徒修泽笑意未改, “嵇桓没说吗?这物外楼其实是本王名下的产业。”
闻言,叶淮的心里稍稍一松。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而没有杀他, 看来对方确实有意合作。
想着, 他的面上适实地闪过了一丝“慌张”, 但这份“慌乱”又很快被笑容给掩盖过去了。
“没想到这物外楼竟是您的产业。您可隐藏得够深的啊。”
对面, 司徒修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人,待看到了叶淮眼底的那几分不自然之后, 唇角边的笑意愈发深刻。
“代王殿下咱们还是来聊一聊正事吧。”叶淮很好地表演出了什么叫“做贼心虚”的表现。
就见司徒修泽转了转眼珠, 笑得灿漫:“不知督公所说的正事是什么呢?”
哦豁?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跟他打马虎眼。
这到底是不信任他,还是在试探他?亦或者是戏弄他?
看着眼前人的笑脸, 叶淮敏锐地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兴味。
看来还是试探和戏弄的成分居多。
分析完对方的心理,这之后的戏该如何演,叶淮的心中便有了数。
就见他站起身朗声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如今的大梁如同空中楼阁,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里已被这蠹虫啃食得腐朽不堪,摇摇欲坠,危矣。臣知殿下胸中有丘壑,也有扭转这一困局的能力。”
话毕,就见叶淮突的屈身一拜,掷地有声道:“下臣愿追随殿下,只为求一个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叶淮的一番话气势磅礴掷地有声,直接把自己给包装成了忧国忧民再正直不过的好太监。
连他自己听了都有些感动,他不相信眼前的代王会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就见司徒修泽大张着眼,怔楞了片刻,恍然道:“没想到督公竟有如此胸襟,你这一番话着实让本王心生触动。”
叶淮被夸得有些飘飘然,还不等他故作谦虚对面却突然来了一个转折——
“只不过……”
叶淮心下一紧,“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叶督公愿意效忠追随的恐怕不止本王一个吧。”
就见司徒修泽笑了下,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了一句骇人非常的话:“不是还有天启帝流落在民间的嫡子,本王那素未谋面的堂弟么?”
叶淮:“……”
他就知道。
要不是自己手里握着“真相的剧本”,恐怕此时就要被司徒修泽给吓尿了。
想着,叶淮不由感慨:明知道先帝之子是手下找来的“假货”,却还故意这样吓唬他。这只能说明眼前人不是恶趣味就是多疑。
看来自己刚才那番“表忠心”的话似乎并没有完完全全地打动他。对方似乎还在为他先前寻找“先帝之子”的事心生疑虑,担心他一仆二主,生有异心。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得赶紧打消司徒修泽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