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树叶夹杂着冷锋,擦着叶雨铭的脖颈就过去了。
叶雨铭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伸手一摸,一手的血。
然后他才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意,脸色有点变,脚步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谁、出来?”
赵安不敢这么做,他身份特殊,出点差池就是靖王的罪过,赵安是靖王的身边的护卫,最是清楚不过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看来公子还挺有精神,还有劲儿骂本王,倒是本王多虑了。”
韩遂手上捏着树叶走了出来,看着叶雨铭的眼神很奇怪:“怎么背地里骂本王的时候胆子挺大,现在知道怕了?”
“怕你个鬼呀!”叶雨铭冲过去,水壶塞到韩遂怀里:“恶趣味很有意思吗?整我很过瘾是不是?吓唬我很好玩是不是?而且,我怎么背地里骂你了?”
韩遂刚想回答,又觉得自己不用回答他的话,微微抬了抬下巴,态度有点倨傲。
但叶雨铭也没想他给回应,继续说道:“怎么能是骂人呢,王爷肯定理解错了,在我们那儿,变态是夸人的话,你要是愿意夸一个人,就夸他变态,就跟夸他漂亮是一个意思,他听了肯定特别高兴。”
“所以,你方才咬牙切齿地在夸本王漂亮?”韩遂轻嗤一声:“那本王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倒也不用客气。”叶雨铭想大度地拍拍靖王的肩膀,然后发现靖王比他高一头,拍起来有点别扭。
而且,看靖王黑着脸的样子,叶雨铭就觉得手腕又有点疼了。
就上次韩遂捏他一下,疼了好长时间,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
还有脖子。
叶雨铭悄悄地离韩遂远了一点,他发现韩遂虽然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要是想找他麻烦还是很容易的,能把树叶玩成刀刃一样锋利,可见靖王身手了得。
就、得罪不起。
韩遂看着眼前的人态度几变,从刚见到自己时气焰嚣张满不在乎,到想明白什么之后,又跟他拉开距离,那种感觉是真的很微妙,偏偏韩遂全都感觉出来了。
叶雨铭不怕他,哪怕是现在,叶雨铭对他也只是一点的防备,并无惧意。
伤了手也好,见了血也罢,叶雨铭真的没有怕过他。
而且,那个变态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叶雨铭的语气他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词儿,可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听过这话,他说是他们那里的话,难道是什么市井俚语?
堂堂叶相家的二公子,生在荣华富贵乡,又如何能知道那些乡俗之语?
还是说,这个叶雨铭另有来处,他的身份别有疑云?
叶雨铭发现靖王又在发呆。
还是看着他在发呆。
这个靖王真的很爱看着他发呆,再这样下去搞得叶雨铭都要开始自恋了。
韩遂发呆时的表情跟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眼神稍微有点变化,变得有点虚,不够聚焦,就是那种神游的状态,叶雨铭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很不在状态。
“王爷,你别呆了,王爷特意在这儿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事儿咱就直接说事儿吧,成吗?”
说完事他道个歉,就赶紧跟上大部队,毕竟凭两条腿走到现在,叶雨铭都饿了。
他的包袱还都在马车上,身无分文想吃碗面都不成,就很可怜。
“前面路口左转十里亭,你要见的人已经等着了。”
“真的?!”叶雨铭立刻就精神起来:“终于到十里亭了,你们这马车也太慢了点,就十里路走那么久。”
韩遂想说,十里亭之所以叫十里亭,并不是说它离望京只有十里路,但叶雨铭已经扭脸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