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了口气道:“算了,提起这些事情伤感,人有相似,也许只是生得像文大姑娘罢了。”
婆媳俩不再提起这事,反倒季景怀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回自己院子后琢磨了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出了侯府,去客栈找元景去了。
他记得元景说过来京城是有要事要办,不知其中有没有寻找身世一项,在他看来,元景小道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像当年的文大姑娘吧,算一算他的年纪,也正好符合。
元景和福能准备等天黑了去那江府探一探,白天未必能把人都看全了,不料季景怀这就找上门来了。
等坐下后季景怀捧着杯茶却不说话了,只盯着元景的脸发呆,心想他和文大姑娘生得一样的话,可以想像出当年的文大姑娘是何等的风采,可惜这样的佳人就因为嫁进了承恩公府导致被卷进巫蛊一案中,落得香消玉殒的结局。
福能曲指一弹,发呆的季景怀就惨叫一声捂着自己脑门,今天他这脑门被弹了多少下了?冤不冤啊?
季景怀委曲地看向福能,福能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有话说话,跑过来就是发呆的?”还盯着元景的脸发呆?福能的手发痒,想揍人。
元景微微一笑,了然道:“是因为我这张脸生得像什么人是吗?季公子过来应该就是为这事吧。”
季景怀一脸佩服地伸出大拇指:“小道长果然神机妙算,连我的来意都料中了。”
元景放下茶杯解释道:“不是我算的,而是看出来了,在侯府,侯夫人看到我时就露出了些异样,再加上你一过来就盯着我的脸发呆,这不是在告诉我我这张脸有问题么。”
季景怀作恍然之色,原来不是算的,而是看出来的,他怎就没看出来呢?
他连忙将从母亲及祖母那里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元景,元景曲指轻轻叩击桌子,难道说他并非江府血脉,而是当年那承恩公世子与文大姑娘的孩子?还有当年的巫蛊之祸就是真的吗?元景很怀疑。
元景想了会儿说:“多谢季公子特地来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来京城,有一个目的的确是查我的身世,虽然我是师父捡回去的小乞儿,但这两年记起了早年的事,早年我生活在京城大户人家,是被人故意遗弃的,季公子告诉我的这些,也让我有了个寻找的方向。”
季景怀摆摆手:“不用谢我,我又没做什么,不过听我母亲的意思,文大姑娘嫁进承恩公府三个多月后就一起被问斩了,那……”那元景就没可能是这文大姑姑的孩子。
元景笑道:“被斩的就真是本人吗?”
“呃……”季景怀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有些天真,但也不代表不知道私底下的一些道道。
等季景怀离开,福能摸着下巴说:“景师弟,你说你究竟会是谁的孩子?”
元景断言道:“上刑场的文大姑娘被人调包了,有人配合着将人送到了江府上,这样我就是出生在江府被冠上了江府血脉的头衔,这样倒是跟我那天煞孤星的命格合上了,可不都死绝了么,还没出生就把亲人都克死了。”
“这不是你的错。”福能赶紧抓住元景的手说。
元景瞄了眼福能的手,心中暗笑,面上却道:“我才不难过,我不是说过我的命格是被人改过的么,其实并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我相信当年那场巫蛊之祸也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多半跟凌霄妖道还有那江府脱不开关系的了。”
他想了想说:“先皇后生下一个皇子的,当时被立为太子,皇后被废,太子同样被废了,然后被赶去守皇陵,我想等我们去过江府后,我就去那皇陵找可能是我表兄的废太子看一看。”
“好,我陪你去。”
元景刚进京城第一天就将自己的身世理出了个头绪,而那牧英海,在问了不少人后终于找到了一座郡王府外,他远远站着看向那院墙,拳头藏在袖子里紧紧捏着,他打听到了,他的父亲如今继承了这郡王府,可他早就娶妻生子了,他的父亲在母亲离开后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惦记母亲,他在自己之外还有了别的孩子。
牧英海心中生出戾气,真想冲进那府里将府里的人都打杀了,父亲如何对得起母亲的一片情意?母亲还因为他丧命了!
可牧英海没这么做,一旦做了,他就要曝露身份了,那妖道绝不会放过他,他还要找那妖道为母亲报仇呢。
将胸中的戾气平复下去后,牧英海才转身离去,他心情复杂之极,不想回客栈,所以在街上茫然地游荡着,就这样,走在大街上的牧英海,跟一团身影砰地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身体撞进他怀里。
牧英海立即清醒过来,连忙退后放开撞进他怀里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你走路不长眼的呀,居然撞上我们小姐,小姐,有没有撞疼到哪里?小姐你怎么掉眼泪了?”
听到娇斥声,牧英海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生得娇小的貌美女人鼻头有些发红,然后眼泪汪汪的,丫鬟替她擦眼泪,可眼泪还是唰唰地往下掉,那丫鬟更生气了,指着牧英海骂道:“小贼你别跑,撞伤我们小姐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事的?我告诉你,我们小姐可是诚郡王妃的亲侄女,你要撞坏我家小姐,拿你的命都不够赔的!”
“好了,别说了,这位公子也不是有意的,我走得急没看路,这才撞上的。”小姐扯了扯越说越不好听的丫鬟,让她赶紧住嘴。
“小姐就是心善,他可是个大男人,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牧英海原本愧疚得很,撞得一个娇美的小姑娘眼泪唰唰的,可听这丫鬟报出姑娘的来历,这心情立即变糟,为啥?因为他亲爹就是如今的诚郡王,这姑娘的姑姑是如今的诚郡王妃,在牧英海看来,就等于这姑娘的姑姑抢去了属于他母亲的位置。
他是半妖,性子偏野,哪怕初见这眼泪汪汪的姑娘有那么一刻的心动,可在得知她身份后这点心动就立即飞走了,甩了袖子说:“那你们还想怎样?有本事拿我的命去赔你家小姐的鼻子啊,是她自己把鼻子撞到我身上,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