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文昌城时,元景便发现那些身上带血腥味的一帮人也离开了文昌城,他没再去城外的山上,以他爱人这回的身份地位和本身的能力,应该能躲得过这次的死劫吧。
出城第一日晚上投宿客栈中,午夜进入梦乡中的元景,突然心有所感地睁开眼警惕地朝窗户看去,就看到那窗户被推开伸进来一只手,似乎察觉到有人醒了,那只手僵便了一下,然后继续将手里的东西抛进来。
元景迅速翻身起来推门走出去,是个黑衣人,那人远远站着朝元景一拱手,然后转身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是他!元景知道只有一个人可能会这样做,这意味着他已经安全了吧,元景转身回房间,捡起地上的东西,一方手帕里包着一张纸和一块玉佩,那张纸上龙凤飞舞写着几个大字:
凭信物来换人情。
元景露出笑容,这人真的安全了,黑衣人是他的手下,替他送信来的,看来自己的行踪对方了如指掌。
他将那张纸理理平,然后找了本书夹进去,至于玉佩,元景厚脸皮地权当定情信物了,找了根绳子系起来挂脖子里了。
这玉佩一看就品质极佳,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拥有的,所以还是贴身放安全。
嗯,就是这样的。
另一边,一座宅子里,黑衣人飘在进来推开书房门,穆成安看向他:“东西送到了?”
“是,只是……”
“他察觉到你了?”穆成安见手下一言难尽的模样,猜道。
“是,王爷英明,陶小秀才还追了出来。”
穆成安笑了一声:“果然是个胆子大的,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爷。”
穆成安一边喝茶一边想着陶元景的事,看他行事一点不符合他的年纪,十岁的孩子哪有这样的警惕性,可落在陶元景身上,他却偏偏不觉得意外了,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不过,有哪个十岁的孩子能连夺县试案首和院试案首的?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了,穆成安挺期待几年后陶元景来京城与他见面。
他们在回家路上时,果然跟元景说的一样,喜报已由官差送到陶家村了,敲锣打鼓的将全村人都吸引出来了,等听到结果时,更是个个欣喜若狂,宋氏和小宋氏喜极而泣,当场抹眼泪,还是族长提醒喜钱的事,这才没冷落了报喜信的官差。
“好!等大勇和元景回来了,咱家杀猪宰羊请大家伙儿好好热闹一下。”
村民纷纷向他们道喜,盼着元景他们早日归来。
十岁的小秀才公,便是在整个大夏也是稀罕吧。
元景和孙文敏先去拜见了县令大人,又去见了陈夫子,然后才各回各家,相约办席的时候互相捧场。
元景和他爹刚回到陶家村,就被热情的村民们给包围起来了,各种恭维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撒出来,更让元景哭笑不得的是,有的婶子抱着自家孩子,想着法子让自己孩子摸一摸元景,哪怕只是摸到衣角也是好的,沾点小秀才公的才气和福气。
到家第二日,再没人能拦住宋氏杀猪宰羊大肆庆祝的动作,陶家好好热闹了两日,除了本村人和元景陶大勇邀请的客人,还有些人不请自来,送来了不算薄的礼,这些事都让元景交给了他爹。
他爹这些日子在外面不是白待的,有些道道弄得比他还清楚,知道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绝不会让儿子的前程沾上半点阴影的,他的眼皮子才没那么浅。
元景吃过孙文敏那边的酒席回来后,有些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如今他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族里的人不会再将他当成没毛的孩子办事不牢了。
他要去白鹭书院读书,一年到头也许只能回来一两趟,所以要将家里这边的事落实好,他也才能走得放心。
元景让他爹将族长还有几个族老请到家里来说话。
“元景你想做什么?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爹在呢。”陶大勇拍拍胸脯,他现在走出去,人人都说那是小秀才公的亲爹,他甭提多有面子了。
“爹,咱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和村里人还有族人的差距不断扩大,这样不好,所以我想了个法子,让咱村的人一起过上好日子,这几年牛牛也要在陶家村生活,村里环境好了,对牛牛也有利。”元景将自己想法告诉他爹,还有个顾虑,陶玉珠的存在总是颗不定时炸弹,就算族谱里没她了,族长和族人也会站他一边,但谁让这女主太能折腾了,不能不防着一手。
他能让村民和族人都跟着他家过上好日子后,陶玉珠再使什么法子,在陶家村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了吧,谁上这年头的文人名声极为重要。
“真的?元景你想让大家伙儿做什么?跟爹一起养羊?”陶大勇不得不说儿子顾虑得比他这长辈还周全,不愧是他的儿砸。
“爹,羊就我们一家养好了,不过大家可以一起种草药增加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