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晚上别乱出门。”贺知洲眯着眼睛看了一圈,说道,“一个女孩儿在外头不安全。”
“知道。”万幸看了眼附近的人,突然一笑,有一种感慨,说道,“几年之前,我爸出来单干的时候,街坊邻居知道我爸是个体户,一个个的全都瞧不起,说我爸做的不是正经营生,都是些劳改犯和不务正业的人才会干的事儿。”
贺知洲听此也是一笑,和万幸又一次碰撞出了共同语言,“是。我姐当年离开国贸厂出来单干的时候……”
圈儿里那些人,不也是冷嘲热讽的么。
可转眼几年过去,谁听到贺千花这个名字,不得要竖起一个大拇指?
现在还能再因为‘个体户’这三个字儿去说上一嘴的,基本也都是酸的冒泡的臭虫。
万幸理解的点了点头,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事实上,职业歧视不光是在现在略显封建的八十年代,哪怕是后来,都一直存在着职业之间的歧视链。
坐办公室的看不起送快递的,送快递的看不起捡垃圾的。
可其中冷暖谁又知道——毕竟万幸曾有一位忘年交,家产上亿的老爷子老年后偏执得很,干起了曾经的老本行,没事儿了就喜欢去收个破烂,最爱的地方,还是曾经群居的四合院,和有一群老头老太常驻的筒子楼。
然而往后几年再看,个体户也走入了人民大会堂,成为了一方代表性人物,真真正正落在手里的钱,那才真的叫是钱。
毕竟能够步入小康,真正的把肉吃到嘴里,才是老百姓最在意的。死守着几十块钱的工资,累死累活的也只能吃上咸菜粥和窝窝头,再和人家家里热热闹闹的大鱼大肉一比,谁心里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