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绪,是万幸特别熟悉的情绪。她深知这个年代下的老人重逢有多不容易,而尤其是卡在这个关口。
墙上有挂着的日历,1976年一月二十一日,大寒。
从这一年开始,中央开始了平反运动,为那些曾经被冤枉、诬陷了的人们平反,而也就是在这一年,□□正式结束。
无数的老师、医生等无数的知识分子从‘牛棚’中解脱,逐渐官复原职。
能熬过那些年,还能再见的人们,无异于是扒皮抽筋也不为过。
万幸默默的递上了旁边的抹布,老头看都没看一眼,往脸上蹭了蹭。
过了会儿,他嗅了嗅,说,“什么味道?”
万幸眨巴着眼睛,也感到了手上的黏腻,于是特别天真的说,“不知道呀姥爷,给你擦眼泪。”
陈柏同这才把手上的抹布拿的远了些,哭笑不得的伸到面前。
得,擦桌子的抹布!怪不得臭烘烘的,还带着股油味!
然而说到这里,陈柏同却不由看了一眼万幸。
以及一边屁股撅的老高,跟娃娃在那亲嘴嘴的万志高。
“等明天,就让两个孩子跟我一起去一趟吧!”陈柏同叹道。
他们几个老家伙聚在一起,免不了的伤春悲秋——老秦那家伙,可还得着心脏病,别再一个激动昏厥过去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陈柏同弯下腰,逗万幸说,“小宝丫,明儿个跟姥爷一起,去见几个姥爷的朋友好不好啊?”
“好呀。”万幸点点头。
旋即她侧过头,看着坐在一边,一人一只手交叠在一起的年轻小夫妻俩,也就是她爹妈,特纯洁无辜的说,“姥爷,我和小高这城里这几天,跟你们一起睡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