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扭头看向他,脱口而出:“那就要看他能付出什么代价了?”奥斯汀·柯雷尔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是大问题,她又不傻。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乌黑黑在犹豫要不要接着往下问?
“奥斯汀·柯雷尔出了什么问题?”不知为什么她的脑中再次浮现出刚刚白尼利·拉丽莎说的那个秘密,海音不由得脚下一顿,难道另外一个是奥斯汀·柯雷尔?
乌黑黑静默不言,他在给自己寻找活路。
进入东街,血腥味愈来愈浓,海音驻足在距离自家铺子二十英米之外,望着站在另一头的那位依旧穿着白日里那套精致白色衣裙的裘娜·夏洛蒂。
她丢下提着的阿娜诗·斯特林,抬手捋下两根断发,指尖散着幽幽荧光,两指轻轻一捻后松开,断发立时飞了出去变成了细如发的银丝,一根飞向啵伊尔的烈日法杖一根缠上阿娜诗·斯特林。
只三秒,两根坚韧的银丝就将阿娜诗·斯特林绑在了啵伊尔的烈日法杖上,法杖则笔直的插在街道中央的那条裂缝中。
裘娜·夏洛蒂鼓了鼓掌,踏着遍地的残肢、尸体慢慢地走近:“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世上总是存在很多自我沉醉的奇特生物,海音早已见惯不怪,不过奇特的生物也是有分别的,眼前的这一只不但毒还非常令人讨厌:“我以为你已经离开阿纳斯塔城。”
“今晚这么热闹,我怎么会离开,”裘娜·夏洛蒂在经过被绑缚在烈日神杖上的阿娜诗·斯特林的身边时,面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实:“还要恭喜你一战成名,威震玛尔。”
海音轻嗤一笑:“你不恭喜自己吗?”之前在啵伊尔出现时,她就在想裘娜·夏洛蒂,“我也要感谢你,没有你的渲染,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跟啵伊尔把账算了。”
可如此一来,她也算是一次帮夏洛蒂部落扫清了两个大障碍,这就叫她很不欢喜了。
“我们同属黑暗巫族,互帮互助应该的,”裘娜·夏洛蒂确实很开心,以致忽略了海音语气里夹带的冷意。
海音挑眉:“是吗?”双手叉着腰上前几步,“让我猜猜你们下一步要干什么,”冷漠的目光落在裘娜·夏洛蒂的面上,“鼓动我杀阿娜诗·斯特林,挑起西海森林和斯特林家族之间的争斗,你们夏洛蒂部落借机一点一点地渗入阿纳斯塔城。”
算盘打得很精,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渗透阿纳斯塔城,她都佩服。
裘娜·夏洛蒂面上的笑挂不住了:“你想太多了。”
“我哪里想多了,”海音倾身上前:“你现在很得意?”看着她慢慢的没了笑意终于满意了,脚跟一转走向自家的铺子,对空幽幽说道,“艾达,这就是你姐姐。”
裘娜·夏洛蒂闻言心一寒,不待反应过来,一粒黑色种子破空穿入她的心脉,后瞬间发芽生根。
呃……
她的血在被什么东西抽离,垂目看向剧痛的心口,一株墨竹穿破心口处的血肉冒了出来,迎着洒落的月华迅速开花。
穿着一身部落兽皮袍子的艾达从角落走了出来,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躯壳慢慢枯败,心中平静至极,曾经她无数地设想过这个场景,每次都是泪流满面,可今天真正面对了,她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海音来到铺子二楼母亲的房间,站在窗边俯视着街道。艾达看着裘娜死去后将她和开在她心口的墨竹花一同归于尘土,便没有留恋地离开了。
当红日再次东升,阿纳斯塔城就已不再是过去的阿纳斯塔城了,海音修习了几个小时恢复到了巅峰,吩咐缩在一旁打盹的乌黑黑:“去把那些月辉戒都收了吧。”
乌黑黑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要我去收?”这是在变着法子折磨他吗?
“因为死的、伤的都是安德罗氏啊,”海音理所当然地说。
“跟我有关系吗?”乌黑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们又不是乌鸦,”见她又拿冷眼瞪他,他突然觉得一枚一枚地收月辉戒也挺能消磨时间的,“我现在就去,你放心,等我收完,你的光辉事迹一定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
也正如乌黑黑说的这般,不到傍晚西海森林新任领主——海音·德西一夜屠尽阿纳斯塔城所有转化者的事就已被传得沸沸扬扬,而这时白尼利·拉丽莎也到了王城。
“你说什么?”亚历桑德拉·斯特林公爵看着躺在白尼利掌心中的那颗獠牙,顿时火冒三丈:“简直胡闹。”
白尼利肃着脸一本正经地摇首:“不是胡闹,是阿娜诗·斯特林子爵自己找上门的,阿纳斯塔城的转化者基本被屠杀殆尽,就连我祖母也没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