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先别说那些了,先吃饭。”刘东义看见那小姑娘阿颜的眼睛都快要落到饭碗里去了。
盛琉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着女儿上了桌子。
这小姑娘就跟饿虎扑食一样。捧着一个包子láng吞虎咽吃起来。
就连眼神闪烁的陆瑞兰都不忍心了,忙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的乖乖。这是多久没有吃饱饭了?”
盛琉璃捧着碗,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她刚洗漱过,头发重新梳过了,穿着陆瑞兰给她的衣裳。海棠红羽纱面灰鼠夹袄,月白地绸面羊皮底裙子。脚上穿着里外发烧羊皮靴子,手上都是冻疮和硬茧,坐在那里低头抽泣。
陆瑞兰和刘东义对视一眼,都放下筷子。柔声安慰她:“盛姑娘,别哭了,明儿跟我们进京。你找到这孩子的爹,就苦尽甘来了。”
盛琉璃咬着牙哽咽了一会儿。放下筷子,抱着女儿下桌子,对着陆瑞兰和刘东义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个头。
陆瑞兰忙起身扶她起来,嗔道:“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行这样大礼,我们可受不起。”
“你们受得起。”盛琉璃抓住陆瑞兰的手,满脸都是泪,“我听刘大哥说,谢……谢大丞相是你们表弟,是吗?”
“是啊。”陆瑞兰眉梢重重一跳,心里不由激动起来,“怎么了?”
盛琉璃看着怀里的女儿,道:“我……我猜她爹就是谢东篱,是东元国的副相,不过现下已经是大丞相了……”
“什么?!”陆瑞兰和刘东义一起吼了起来,“你可不能乱说话!”
盛琉璃镇定下来,抱着女儿泣道:“这种事我能乱说吗?当初我在山里救了他,他醒来之后,只说他是东元国谢东篱,让我若是有难,可以去找他。我本来不知道他是谁,不怕你们笑话,我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山沟沟,也从来没有想走出去过。只是……我和他有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让这孩子也跟我一样一辈子住在山沟里。”
“胡说!随便一个男人对你说是谢东篱你就信了?我表弟什么时候去过北齐国的山沟?!”刘东义拍着桌子不认账,“你再胡说,我赶你出去!好心救你,不是让你胡乱攀咬的!”
陆瑞兰却觉得事出有因,拍拍刘东义的手,让他稍安勿躁,一边对盛琉璃道:“你说那男人是谢东篱,有什么证据吗?”又道:“天底下叫谢东篱的男人,恐怕不止一个吧?你怎么判断那人就是东元国的大丞相谢东篱呢?”
盛琉璃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但是叫谢东篱,同时又有一个妻子叫盈袖,这样的男人不会有很多吧?”
“啊?!你还知道他有妻子?!那你怎么……”刘东义简直目瞪口呆,“我表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你别想拖个孩子出来就能讹诈他!”
“刘大哥!我没想讹诈他,我甚至不会跟着他,我只想把这孩子给他,他是她爹,我养不活她,总不能让她跟着我活活饿死……”盛琉璃哭得很伤心,将脑袋压在那小姑娘的颈窝处,肩膀哭得一抖一抖的。
那小姑娘也被吓着了,转身抱着她娘的脑袋也嘤嘤哭了起来。
陆瑞兰忙将刘东义赶了出去,“你去外院吃吧,我有话要跟这位姑娘说。”说着,对刘东义使了个眼色,将他赶走了。
屋里只剩下几个丫鬟婆子。
陆瑞兰又让她们带那名叫阿颜的小姑娘去吃饭,自己带着盛琉璃进了里屋,拉着她的手,推心置腹地问道:“盛姑娘,我信你说的话,但是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我表弟……”
盛琉璃垂着头点了点,低声道:“那次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就晕倒在山路上,我怕他被山里的láng给祸害了,就背着他回到我住的地方。晚上……晚上……他身子冷得很,不断叫盈袖、盈袖,我去给他暖身子,然后,他就把我当做是盈袖,跟我……”
“你是说,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将你当做是他妻子盈袖,跟你有了夫妻之实?”陆瑞兰异常和蔼地问道,还用手指抬起盛琉璃的面庞仔细端详。
盛琉璃不自在地挪开面庞,低声道:“对,就是这样。第二天,他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照顾了他一个月,他跟我说,他是东元国谢东篱,还说他有个妻子叫盈袖……”
“那他有没有说你长得跟他妻子盈袖很相似?”陆瑞兰不动声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