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洲眼睁睁看着他拿出了两件校服,然后递给了他一件。
时肆说:“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们都穿着校服呢,这次算是故地重游,你陪我再当一回高中生吧。”
到现在,时肆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能看见的数字是什么意思,而已经被李星洲忽略掉准备重头再来的进度条也突然间爆掉了。
李星洲嗓子发紧地问:“你想起来了?”
“就隐隐约约吧,”时肆说,“我之前一直以为那些熟悉的桥段是我梦见过或者看到过,从来没觉得真的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但是……它们有些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没办法说服自己那只是梦。”
他放下书包,自己先换上了校服外套:“李星洲,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是真的经历过,还是说那些只是我的梦?”
李星洲笑了,接过他递来的校服穿上,然后走到他身边。
时肆的手被李星洲握住,手心微热,指尖却发凉。
李星洲说:“你觉得呢?”
时肆望着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那些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李星洲轻轻把人揽进怀里,对他说,“至少现在发生着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说对不对?”
早晨的林荫路上,两个穿着校服的年轻男人手拉着手往山上走。
到了半山腰,小个子男人耍赖,拽着另一人的袖子说:“李星洲,你背我!”
李星洲笑着说:“行啊,但是你得给我唱歌。”
于是一路上,时肆哼了一遍又一遍《猪八戒背媳妇》。
当他们终于站在塔的最顶层,并肩看着外面的世界,时肆还是有些头脑混沌,不确定究竟哪些曾经发生过,但是他可以清楚地记得,十八岁的李星洲曾经带着十八岁的他来过这里,还告诉他,等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一起到这儿来。
时肆问:“李星洲,你是怎么住进医院的?”
他醒来的时候,李星洲也穿着病号服,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对方。
时肆突然间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