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叶欣和贺千帆不能再留了。
“萧统领,护送我回晗月宫。”
先回宫,容她好好想一想。
马车刚到宫门口,就有人将马车拦了下来,萧明在车窗外禀告:“公主,是韩尚书。”
“让他近前说话。”
韩锦川来到马车边说道:“惊扰公主了,关于太子梁泽臣有话要说,还请移步。”
梁画兮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走下马车说道:“就在这品茗斋吧。”
梁画兮独自和韩锦川来到了二楼,红苑在马车里等着,十三带着些暗卫飞身上了房顶远眺四周保护梁画兮的安全,萧明则让人守在二楼的入口处,谁人都不让进。
不外乎他们谨慎,实在是冬日祭的刺杀都让他们心有余悸,况且现在是在宫外,人多且杂。
“韩尚书,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梁画兮坐在二楼的老位置,看着楼下的说书先生神情恍惚,她想起了和梁北辰曾在这里的情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
“太子禁足之后的一天深夜,臣的案几上突然放了两份卷宗,一份上面详细纪录了太子纵容前工部左侍郎张荐贪墨,和诸多并无过错但不是的朝臣被迫害的相关证据。一份卷宗则说的是太子杀害了三皇子养父养母和下毒谋害三皇子之事。”
听到这里,梁画兮突然打断了韩锦川,“你说周父周母是太子放火杀的?你说世……”她突然意识到现在再叫世子已不合适改口道,“三,三皇子下毒之事也是太子做的?不,这一定是搞错了,一开始就搞错了,关于冬日祭的刺杀,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绝不是太子所为,他从来都没有动过弑父的心思,这不能冤枉他,而阿伯阿婶,太子有什么理由杀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下毒害世……不,三皇子?”
“冬日祭刺杀一事确实证据不足,但其他各事均是证据确凿。公主,京兆府尹在狱中未供出周家夫妇是何人所杀,不过是因为他和太子做了交易,太子承诺了他刑部尚书的位置,若真不是太子所为,为何为了让京兆府尹不供出此事而如此做呢?再者下毒一事也是铁证如山,如此看来太子对三皇子恨之入骨,只不过公主不知罢了。”
恨之入骨?他们怎么就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了她还记得梁北辰在太医院养伤时,梁泽还来探望过,那些关心都是假的吗?
他们是争夺皇位的关系,梁泽不论是争对还是陷害直接对梁北辰本人就好,为何要去杀害无辜的周父周母?
“也许太子的好只对你一个人。就算毒害三皇子是因为争夺皇位,但是纵容贪墨,迫害良臣,作为黎盛的储君就太不应该了。陛下也是因此气极而昏。”韩锦川说道。
梁画兮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有二份卷宗,你可知是谁给你的?”
韩锦川摇摇头:“臣猜想,一份是永定王送来的,而另一份臣不知,那份卷宗涵盖太子监国以来的所有罪状,看来是筹谋已久。”
直到今日,蒋铭恐怕都想不到,自己的卷宗是那火上浇油的油,无意中成为了推梁北辰上位的助力。
梁画兮下意识的感觉是蒋铭,但她并未向韩锦川挑明。
韩锦川又说道:“实不相瞒公主,是三皇子让臣先向公主说明太子之事,现在事情已办完,臣告退了。”
说完就直接走了。
韩锦川走后,梁画兮一个人呆呆的坐了很久。
原来是梁北辰让韩锦川来说这些的,梁画兮苦笑:“你是想让我不要责怪你杀了梁泽吧,你是想让我知道梁泽罪有应得吧。”
“可是怎么办,北辰哥哥,他不论有多十恶不赦也是阿兮真心对待的哥哥,自己的哥哥即使是罪大恶极,总不能死了之后自己还不伤心不难过,拍手称快吧。”
“北辰哥哥,我当然不会怨恨你,我只会恨我自己,为何当初没有及时发现,没有及时纠正,如果让他及时改过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是不是他就不用死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用绵羊虚假的皮包裹了恶狼真实的心,骗过了信任他,舍命为他的妹妹,所以,我怎么能够释怀?是自责,是愧疚,还是埋怨你没有早一点说明?北辰哥哥,我现在真的很难过。”
梁画兮回宫后不是在紫宸殿照顾黎盛帝,就是待在晗月宫闭客不见。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治不好黎盛帝的,但在活着的时候她就要尽量多陪伴。她会告诉黎盛帝天气如何,三皇子把朝政打理的如何妥当。
黎盛帝不能说话,一直一直的看着梁画兮,她看着那探究和期盼的眼神总是说道:“父皇,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的医术最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