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精饲料喂出来的,就是比别处味道好得多。
总之, 西边的院子就是这么个情况,稳定产出,猪舍严整。这要是从前的刘氏,肯定是没什么的, 毕竟按她原本的出身来说, 养猪户在她们镇子上都算是富人家了,但是她在将军府养尊处优了这许多年,哪里受得起这种委屈!
刘氏往前一扑, 声泪俱下:“爸,我可是跟着老二一起上刀山下火海过来的!要不是我,我们二房这一脉可就要断绝了,您不看功劳也要看苦劳啊!想当年,我怀着英耀,夫家就没了,我多苦啊,还不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英耀拉扯大了!我们英耀还没上功名,到时候别人一打听,听说他生母在猪圈里,这也不利于英耀的名声啊!”
这话不是她第一次说了,就连房子里的几房太太都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刘氏,平时趾高气扬,粗俗不堪,爱慕虚荣也就算了,到底有过传宗接代的功劳,大家心里都有数,也都没亏待过她半分,偏偏她稍微受了什么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委屈,就会把这话搬出来翻来覆去地说,久而久之,大家都快要能原文背诵了!
徐鼎也不例外,这话他翻来覆去的听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这会儿乍一听到,第一反应不是什么觉得她言之有理,而是厌烦。
你是有功劳,功劳自在人心,平时的吃穿用度也罢,在外的声名气势也罢,徐家都给你给的足足的,结果你还要将这些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生怕别人忘记你做过了什么事儿似的,真真是惹人厌恶!
要是放在以往,徐鼎就算心里再憎恶这刘氏的面目,也会鼓着这一层面子,皱着眉就让事情不咸不淡地揭过去了,这一次,提到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到底还是徐鼎心底的一大痛事,徐鼎差点就犹豫了,但是转念又想到了刘氏做的事情!
她是生了个血脉出来!但是这血脉如今竟然有隐疾,她却瞒而不说,还一股脑儿把罪过推到了儿媳妇身上,日常对对方冷嘲热讽打压怒骂!要不是今天虞明瑶豁出面子仗义执言,他老徐家这一脉就真的要断了!
念及至此,徐鼎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他冲着大管家淡淡道:“你去安排一下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保证刘氏今晚就在院子里过夜。”
随即,他才看向因为惊愕自己这招百试百灵的哭诉竟然不好使了的刘氏,神色冷漠:“要是英耀治不好了,你也就一辈子都待在那儿吧。”
徐英耀虽然被自己的两个堂哥架走了,却也不至于听不到这边的话,他难以置信徐鼎竟然会将刘氏罚得这么狠,不由得想要大力挣脱开自己两个堂哥的钳制。
然而两位堂哥一个在军部做事,另一个虽说是从了政,却也都是从小就练过实打实的童子功,到了这把年纪也没把锻炼的事情丢下,时不时还去军营里和昔日的兄弟们切磋几下的,力道之大又哪里是他这个常年醉生梦死沉迷酒色的家伙能比的?
是以徐英耀疯狂挣扎未果,双臂被钳得剧痛,迫不得已,只得大声喊道:“爷爷!您不能这么不公平!我母亲没做错什么!我——我也没病!真的没有!都是虞明瑶这个毒妇在这里信口雌黄,污我名声!”
“我……我当着家里所有亲人的面说这种事情,就是为了污你名声?!”虞明瑶瞪大眼睛,摇摇欲坠地扶着沙发:“告诉别人我的丈夫那方面不行,我很有面子吗?!让大家知道,你洞房之夜都没进我房子,是能让我很骄傲吗?!还是说,成婚这么久,你不来我房也就算了,在外面沾花惹草,彩旗飘飘这种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能给我脸上增光?!结果到头来,你说我污你名声!我看,是你污我声名还差不多!要不是你,我会被你的母亲天天骂无所出吗?!那是我的错吗?!徐英耀,你不行就是不行!承认这一点很难吗?!有病就早点治,别反过来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污蔑我儿的贱人——!!!”刘氏尖叫一声,疯了一样就要扑上来,那架势就像是要和虞明瑶同归于尽。
大管家早就走上前来了,低声说了一句“冒犯了”后,手脚麻利地将刘氏制住,没让陷入疯癫的刘氏碰到虞明瑶半根手指,然后才冲着早已被这一系列的发展和动静吓住的女佣试了个眼色,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这才回过神来。
都是在徐家做事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到底谁才是真主子这件事情,新人可能还有点飘,但是他们这些老人可是绝不可能弄错的。这会儿可是徐鼎发话了,几个婆子下手可真是完全没有手软,直接把刘氏制住后,冲着徐鼎鞠躬行礼后,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刘氏:“二夫人,失礼了。如果有他日,可千万别怪罪我们几个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