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先主动隐瞒身份的!”吴瑕为自己申辩。
今晚的孟然无心批评教育,只好认错让步:“行吧,是我的错。”
他自顾自地抿了一口杯中酒,神情渐渐黯淡:“说起来也许你不信,我在基层的时候,也有很多要好的朋友……”
吴瑕听出这话里的一丝落寞,立即调节气氛,开起了玩笑:“您这是能坐拥万里江山,才够格享无边孤独呢。”
“你这张嘴啊,真像抹过蜜一样。”
“可不是对谁都甜。”吴瑕笑笑,“当领导的要被底下人都理解了,那这领导的水平也就跟底下人没啥区别了。”
“说得好!”孟然被吴瑕逗乐了,顿时兴致又起,拿来了茶几上的筛盅和洋酒,“来!他们走了,我们接着玩!”
回到酒店的时候,孟然几乎不省人世。从基层到高位,他玩筛子的运气却从来没见增长,光这一晚上,就输给了吴瑕几十局。玩到最后,吴瑕都不好意思让他罚继续酒了,可孟然却十分公正、耿直,一旦自己输了,就必须秉持酒至杯干的游戏规则。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吴瑕半扛着孟然,艰难地把他往大床的方向扶去。
酒醉的孟然身体沉重,整个人向床上一滑,连带着吴瑕也一并拖了下去。两人一上一下,面面相对,显得身位暧昧而尴尬。
吴瑕刚要抽身离开,赫然发现下方的孟然竟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吴瑕只觉孟然的眼神和平日里看他时,表现得截然不同。镜片下方,孟然眼波微动,一双微红的眼睛里透出的是一种极度矛盾的爱与恨……
他并不是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的皮囊,看到了镌刻在自己生命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