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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孟然拔出地板上的小刀,顺势就要朝凌天磊的命根子扎去,在一片哭喊声中,齐则央霍然大吼:“你说!你到底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肯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孟然手里的小刀应言停了下来,他推推镜框,面朝屏幕:“我要你立刻召集媒体,宣布辞掉黄江市副市长兼市局局长的职务。”

屏幕上,齐则央咽了一口唾沫,愣是没缓过神来,他的迟疑很快激起了孟然的反弹。

“原来比起儿子的命,还是官位来的重要啊。”孟然朝齐则央笑笑,刀刃延着凌天磊的下身一路划去了脖子,冲他说:“小孩,别看我,要怪就怪你那爱权如命的爹吧!”

眼看小刀被再一次举起,就在刀落到前一刹,手机里又传来了齐则央的急喊:“我答应你!”

孟然扭头,再度看向屏幕,只见齐则央已满头冷汗,郑重地又说了一遍:“我答应你,只要不伤害我儿子,我可以宣布辞职!”

齐则央呼气如喘,瞪着眼直勾勾地看着死神一般的孟然,祈求他能留给凌天磊一线生机。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孟然僵硬的脸部线条竟陡然舒缓了下来,他面露微笑,推推地下的凌天磊说:“行了,试过你爸了,果然够疼你啊!”

不等齐则央反应过来,凌天磊竟也一骨碌坐了起来,冲着孟然嚷道:“赶紧的,把这绳子给我松开!快勒死我了!”

孟然应言,弯腰替凌天磊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就听齐则央在另一头破口大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都疯了么,吃饱了撑的来耍我?!”

这会儿,凌天磊倒帮孟然说起了话,回他老子道:“哎呀!不就是闹着玩么?今天是4月1号,我和孟局是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齐则央怒斥,“你这是中了什么邪了,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轮到孟然说话了,他摆正手机,冲齐则央挥挥手:“不好意思啊,齐局。我跟天磊打了个赌,输了的人会配合另一个来一场恶作剧,闹着玩的,刚才没吓到您吧?”

隔着手机屏,齐则央和孟然久久对视,他问他:“你该不是想玩真的吧?”

孟然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多虑了,齐局。我费了那么大周折才把您请来和安内组合作,怎么可能干出那种蠢事呢?”

“你们刚才干的已经够蠢了!”齐则央仍心有余悸,不禁怒生火起:“绑架、威胁……好玩是吧?!董振有本事把你推上现在位置,我也有的是办法把你彻底拉下马!”

孟然挨着骂,照单全收并不还口,偶尔见缝插针地予以道歉。直到凌天磊听不下去了,再度为他抱不平,直接挂了他老子的视频电话。

就在几个小时前,孟然交代齐锐留在房间里,自己则外出逮到了正要开溜的凌天磊。那小子下药坑害他不成,反被齐锐狠狠收拾了一顿,自觉脸上无光,再见孟然时又惊又怵,调头要跑。

孟然两步上前,单手就把人捞了回来,问凌天磊打算上哪儿?

凌天磊老老实实地交待说要去赛道上试试车,他原以为孟然遭了羞辱,必要以牙还牙,谁料对方却亲自陪他去了赛车场。孟然的兴致不错,他在市特时就精通特种驾驶,在赛道上作了一番飘移炫技,把副驾上的凌天磊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没能把我掰直,现该兑现承诺,答应我一件事了吧?”孟然将座下赛车180度调了个头,稳稳停下后转向凌天磊:“敢不敢跟我演场戏,看看你爸是不是真的疼你?”

孟然的提议一开始并没得到凌天磊的响应,他觉得那番操作太缺乏挑战性,说齐则央从来都是把他捧在掌心里,但凡他开口便有求必应,要是知道他这个宝贝儿子被绑架了,就是豁出一条老命来,也势必会想办法救他。

“那除了你以外,你爸还看重什么呢?”孟然自问自答,“像他这样的资深官迷,要是我们拿他的仕途来作交换,你觉得他还会向着你吗?”

孟然这话掺了不少激将的成份,果真勾起了凌天磊的兴趣,他反问孟然干嘛非要搞这个恶作剧?

孟然回得不假思索,笑称齐市长现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听闻这位领导向来公私分明,这么些年因为政见不同,和齐锐、齐锋两兄弟近乎失了父子之情。孟然说他想看看他的上级是不是真像传言中那般亲情不顾,知己知彼方能在未来的工作中有的放矢。

凌天磊原还顾虑下药的事会让孟然怀恨在心,但看他已全然不提,便渐渐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钦敬之感。既然孟然愿意不记前嫌,交他这个朋友,他便也愿意罚酒三杯,笑抿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