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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与情欲散去,孟然终于恢复了应有的理智。他没有回应齐锐,裸着身子走进房间,披上浴袍,戴回眼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孟然点了一支烟,斜靠在书桌旁问。

齐锐跟着从露台上走了进来,回说:“我发现姚一弦跟凌天磊有接触,是他提供了那些下三滥的性药。我还听说齐则央把你派来了亚城保护凌天磊,我放心不下,怕有阴谋就跟了过来。”齐锐说罢,站定到了书桌前,他的手仍陷在先前的欢爱中意犹未尽,情不自禁地探进了孟然的浴袍里,捻起底下的一颗红豆画圈绕圆。

“孟然,我们复合吧。”

尽管才刚结束了一夜的肌肤之亲,但孟然还是没料到齐锐竟会直接而天真地说出这句话。

到了今时今日,是与否的答案在孟然看起来都显得太过简单幼稚,配不上他当下的能力和身份,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凭什么呢?”

“就凭你和我的专业性。”齐锐认真地回答他,“这一年多来,我无数次尝试过去理解你,我发现自己做到了。当时,为了让安内行动有更实质性的进展,我们确实需要割舍掉对彼此的感情才能全身心地投入下一段计划。你要联姻并且取得齐则央的信任,我则要笼络姚一弦,获取姚永昌的动向,那种时候,如果我们双方还有情感纠扯,的确不利于行动。”

“道理看来你已经很清楚了。”孟然拉上了畅开的浴袍,隔绝了那只抚摸他的手:“那又何必提出复合呢?”

“因为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在这个阶段站稳了。”齐锐从书桌上的烟盒里也取了一支烟,凑近孟然亮起的烟头,气息相融点燃了,仿佛接了一个吻。

“你和我都是安内组的核心成员,拥有最强的专业性,可以清楚地区分公与私。只要承认了这样的设定,我们就该互相理解,接受彼此执行的任务内容,而复合并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孟然不假思索地给予反驳:“我反对,不影响并不代表有必要。”

“你还爱我,我也一样。”齐锐侧过头,贴向孟然的耳畔:“难道这还没必要么?”

顿时,孟然的心跳又加速了。耳边,齐锐的嗓音又酥又沉,他对他说:“如果你实在不肯彻底复合的话,至少在刚才那件事上只许你找我。”

此言一出,孟然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照着齐锐身上又挥来一掌,脱口而出:“什么话?我又没跟别人睡过!”

孟然吃醋打人的样子着实可爱,齐锐被逗笑了,握住他的一只爪子,朝着眼前的脸蛋又亲了一下:“那你再给我彻底消个毒,行不行?”

“走开,别得寸进尺。”

“你在这一年里结了婚不算,现在都当上爸爸了。”

“这……这能一样么?那孩子是我生的么?”

“只要你愿意,那孩子也可以当是我们生的。”

孟然忽觉眼前的齐锐变得世故油滑了,他有备而来,巧舌如簧,一张嘴听似说的是大道理却句句像沾了蜜一般甜,竟透出几分齐锋追安澜式的厚颜无耻。

到底是亲兄弟呢!

孟然在心里默念,嘴上依旧不松口:“复不复合,我现在没法答复你,但既然你来了,顺带就陪我看出好戏吧。”

清晨,黄江。

齐则央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多年来坚持五点起床,泡一壶清茶,翻几页《毛选》,长此以往,雷打不动。读《毛选》并非要时刻牢记伟人精神,而是他打心底里认为自己的雄才伟略能在书中得到共鸣。齐则央自问出身平凡,一路从基层披荆斩棘走到今时今日,凭的是审时度势的头脑,是无毒不丈夫的手段。

半个月前,他曾和孟然的岳父董振一同赴了一趟中南海,得到了老总的亲自面见。在那间古式古香的办公室里,老总给两人规划了他们光明畅亮的未来,那便是金塔顶端的九把常委交椅中必会有二人的座席。

时隔十多天,再回想起那一幕,齐则央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终于啊!他终于就要爬上了权力的巅峰了!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为一组花花绿绿的越洋号码。齐则央知道那是凌天磊的生母,凌海蓉从纽约打来的电话,他不存却能倒背如流。

二十多年前,齐则央在一场饭局里初次邂逅了凌海蓉,那时的她还在一家安保设备公司担任文秘。

公司的老板想和黄江市局攀搭关系,故而摆宴设局,为下一批安保设备的招标打好关系。那时的凌海蓉只有18岁,和齐锋同年,比齐锐大了仅仅3岁,像是一株娇弱的花骨朵,嫩的出水。她在老板的催促下怯生生地过来给齐则央敬酒,却一不小心洒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