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锐问我:“你该不是又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齐锐这一走,我恨不得直接跃进江里,徒手抓一条鱼上来,突破零的局面。我盯着江面仔细瞅了半天,忽见一圈涟漪冒起,赶忙朝那水波中心抛去一竿,也就是这一回,收线时居然感受到重力了!
上鱼了?!
我顿时又惊又喜,猛收滑轮座。
鱼线渐渐收空了,可那条鱼却还不肯露头。我心说这厮劲够大的啊,看样子起码得有七八斤的个头。可收到了最后,鱼线都给整根扯直了,连鱼竿也给崩成了抛物线,惟独就是不见那鱼出水。
我又用劲扯了扯,底下仍然纹丝不动。
这下,我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了,这到底什么鱼啊,力气大得能和我持平?难不成运气太好,这一竿砸得准,给捞上一条鳄鱼来了?可这江里也不可能有鳄鱼啊?
我暗叫奇怪,朝着堤坝边缘迈了两步,又使劲拖了拖,水里还是不动!
不对!这不是上鱼了!敢情是我这鱼钩钩着水草了!
我左右晃了下鱼竿,那钩子仍旧卡着,顿觉这回丢人丢大发了!非但没钓上鱼来,指不定还要折了齐锐的一支鱼钩。我心有不甘,又冲边缘靠了一步,手腕猛一用力,狠拽了下鱼竿——
突然间,我脚下那堤坝就这么塌方了!我当即踩了个空,整个人一并堕进了江里。入水那一刹,我浑身冻了个激灵,暗骂自己实在太菜!折腾了半天,鱼是一条没钓上来,竟还赶上了一场冬泳!
齐锐买完干粮回来,就找不到孟然了。堤坝的石子路上还摆着他喝过的水壶,人却不见了。齐锐暗觉不妙,飞快沿着堤坝走了一段,发现有一块地方居然塌方了,他先前披到孟然身上的外套就落在边上,塌方的地方还有一处明显的滑落痕迹,像是有人从这里失足堕进了江里。
齐锐慌了,赶忙看向这一望无际的江面,却连个起伏的影子都没找到。他什么都顾不上,抛下手里的东西,直接扎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孟然!”齐锐浮出江面,朝着四周大喊。
没人应他,他再度潜入江里拼命寻找。他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个傻小子该不会就这么被江水给卷走了吧?
齐锐越想越害怕,立即朝着深处探去。他不时浮出江面,高声呼喊孟然的名字,他变得越来越焦急,急得就快要发疯了!
他内心不住念叨:孟然啊孟然,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开始,你不能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拿这种极端方式强行出局!
初春的江水极冷,可齐锐却觉得自己就快烧着了,他找不着孟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烈火中煎熬。他疯狂地找了几分钟,仍一无所获。终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背后飞快游了过来,猛一回头,就见孟然像条飞鱼般跃出了水面。
阳光下,孟然溅出了一片水花,他手里还握着一条活蹦挣扎的鲈鱼,朗声道:“嘿!政委,你怎么也下来了?不嫌冷呢?”
孟然的脸上全无失措,他兴奋地举着那条鲈鱼,游到齐锐面前:“你看你看!这是我搞到的鱼!我钓不上来,但我能徒手抓到!”
齐锐喘着粗气,一起一落地浮在水面上,忍不住责问:“你怎么搞的啊?好好地钓个鱼,你怎么就那么大本事,连人都给钓进江里了?”
孟然没事人似的说:“你这是怕我淹死呢?开玩笑!我在警校时,绰号浪里白条!堂堂一个自由泳国家二级,还有张水上救生员的资格证傍身,就这么点小浪花还指望淹死我呢?我毕业的时候啊,水上分局就特想招我过去,谁让我喜欢南西呢!”
孟然大大咧咧地还要再说,齐锐却借着一股浪涌到了他面前。孟然都来不及回神就给一下揽了过去,齐锐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插入他湿露露的头发里。
第61章 与子同袍 8
又一股浪涌来,把两人紧紧地贴合到了一起。孟然感觉他和齐锐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他都有些看不清齐锐的脸了,视线所及处只有一双因为寒冷而微颤的唇。下一刻,那双唇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孟然的嘴唇上——
相比周遭的彻骨冰冷,齐锐的双唇极其温暖,暖到孟然本能地张开了嘴。而后,他口腔里又迎来了一条炽热柔软的舌头,他来不及推拒,来不及躲避,来不及作出任何逃离的反应,自己的唇舌竟也跟着搅了进去。就这么一刹那,孟然觉得不冷了,这个吻激发了他太多的多巴胺,好似一股电流从口腔烧到了心脏,打了个来回又绕去了大脑,最后弥漫全身。
孟然不记得他有多久没经历过这种触电的感觉了,他想要脱身退后,可浪头一来,他就只能紧紧攀附住齐锐的肩膀。两具身体就像打了结一样,分不开也散不了,使得那个吻越发地深入而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