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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过头问韩哲斌:“老韩,你怎么见人说人话,碰鬼说鬼话呢?刚你不还当他的面骂我么?他原来只是心气高,但齐锐这事把他的自尊都打没了,你不了解就别瞎评价!”

“啧啧,你听听。”韩哲斌摇头,“我这厢到底是来劝架的,还是来挨骂的?分明撕的是你俩,我要责难一句,立马都调转枪头朝我开炮。刚骂你,还不是为了让齐晓枫面子上下得来么,你那会儿立场坚定地跟什么似的,‘不愿意’三字儿说得可是掷地有声,一心一意要跟着政委去了,现在怎么又帮齐晓枫说起话来了?别操心啦!你那三年的感情不都结束了,还担心他那充其量半年的暗恋么?等他冷静一阵子,会屁颠屁颠回来找你的。”

韩哲斌正说着,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接,那头就传来齐晓枫的咆哮:“合起伙来耍人很带劲,是吧?再敢帮着孟然公关老子,别怪老子跟你也翻脸!我打不着车,你现在就出来,送我回家!”

“我这儿和小孟还有一桌子菜没动呢。”韩哲斌为难道。

“你陪他还是陪我?你现在要是不出来,别怪我今后也不认你这个朋友!”

“我操!枫少爷,咱讲点道理,成不成?你们抢齐锐就算了,连我这无关紧要的路人甲都要抢?”

“别废话!赶紧滚出来!”

韩哲斌无奈地挂了电话,风风火火地买了单:“得!枫少爷召唤,我得先走一步了。这饭你自己吃吧,多吃少想,听见没?”

我点头:“快去吧,晚了,他又该着急上火了。”

奢华、宽敞的包间内顿时只剩下我一个人。

友情可以共享,爱情却霸道专治。它像是一场盛大的烈火,途经之处所向披靡,一切与之冲突的情感都会被焚毁。我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却已经燃尽了我的友情。

那场不欢而散的晚宴过后,齐晓枫彻底断了和我的所有联系方式,不惜成本到连家也搬走的地步。

我从韩哲斌那旁敲侧击,打听到了他的消息。听说他泼了我一杯水后,不久就故技重施,又泼了一个因航班延误而大发雷霆的乘客,被江航责令停飞半个月;听说他找到了新的钻石级男友,昼伏夜出,歌舞升平;听说他又闪电般地和新男友分了手,逼着韩哲斌半夜打飞的赶来黄江,等人到后,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先把老韩的阿玛尼外套当成呕吐袋,强行糟蹋了……

我托韩哲斌又约过齐晓枫几次,他却铁了心避而不见,一门心思把绝交进行到底。

齐锐每天都会给我打一个电话,但经齐晓枫那么一折腾,我变得不敢接了,刻意躲着齐锐,直到他发来微信,问我要不要他出面,去找齐晓枫谈谈。

我一着急,立马给他去了电话:“你还嫌不够乱是吧?你可千万别找他!齐晓枫这人啥都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面子。你要一去,回头他当我撺掇的,更要把我恨得咬牙切齿了!”

齐锐提了个问,直刺我内心要害:“现在你不会再把齐晓枫和我硬撮合在一起了吧?”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么,但嘴上硬是没说:“你要觉得他顺眼,现在有了感觉,那也不迟啊。”

齐锐笑道:“我最近才发现你这人还挺能吃飞醋的。”

我一听他这措词,立马否认:“我这吃的哪门子飞醋啊?咱俩又没怎样!”

齐锐不跟我继续抬扛,又问我周六去江边钓鱼的事。我不敢轻易给他准信,推说要看当天的工作安排。齐锐也是够倔,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会在市特门口一直等到我下班。

我数着日子,盼着又怕着周六,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果然,在临近周末的前一晚,黄江暴出了一桩千载难逢的大case。

临近下班的时候,总队收到市局指挥中心的紧急指示,要求全市安保即刻升级为一级加强模式,全员持枪上岗。起因是半小时前,在一场交通临检中,一辆西部桑区牌照的车辆拒绝检查,强行冲关。警车把它逼停后,两名交警上前盘查,不料,车门一开,驾驶座上直接端出了一把猎枪,一名交警应枪倒地,桑区车随即卷尘而去。

在黄江,持枪袭警可谓重中之重的大案,谁料这一案未破,竟又发一案!

不出十来分钟,某部队营房前,值勤的哨兵惨遭猎枪枪杀,所持配枪也被抢走。这一来,市局上下立马炸开了锅,刑侦总队火速从大数据库中调取出桑区极端份子名单,飞快排摸,案件很快就上升到了反恐层面。

来自西部桑区的犯罪份子是共和国警察为之头痛的毒瘤与顽疾。

平日里,这些人混迹于都市,犯下了盗抢案件,哪怕人赃并获,被逮进了局子,照样气焰嚣张。因为他们会利用民族政策优势,在短期内迅速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