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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撬!”

“没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当初是谁指天发誓跟我说不爱齐锐来着?你看没看到这半年来,我是怎么追他的?你觉得我挺逗的是吧,躲在背地里看好戏呢?”

我被齐晓枫逼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巧的是韩哲斌也搂着一个男孩来了洗手间,他一瞅眼前这场面,顿时酒就醒了大半,打发走了那男孩:“怎么了,你俩这是?又杠上啦?”

姓狄的缓过了神,他不敢招惹我,就走到门边对齐晓枫说:“你这什么朋友啊?玩不起就别出来丢人!”

齐晓枫反手兜了他一耳刮子,张口就骂:“我把他介绍给你,是想撮合你俩!你他妈干的那是人事么?”

狄森的另半张脸也迅速肿了起来,他看看我又瞅瞅齐晓枫,放了句狠话:“行!你们俩有种!齐晓枫,你给我等着!”说完,便夹着尾巴跑了。

洗手间里剩下了齐晓枫和我站着干瞪眼,顿时火药味更浓。

韩哲斌劝道:“你俩这架势是要干啥呢,今晚非得弄死一个在这儿,是不是?不是我说你们,好起来跟一个妈生的似的,一闹就这德行!”

齐晓枫不肯放过我,又追着我问:“你老实说,你和齐锐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心里也委屈:“我天天训练,累得跟狗似的,我跟谁发展了我?”

“那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齐晓枫仍旧激动,“你要敢对他动心了,那就是对不起我!”

韩哲斌站出来调和:“哎哎!我说两位少爷,先不管谁对得起谁,有话咱们出去说,行不行?都挤厕所里算怎么回事儿呢?”

而后,在酒吧的走廊上,我跟齐晓枫就这么一头一尾耗上了。韩哲斌跟个钟摆似的两头跑,来回传话。跑了两个来回,他就大概懂了个七七八八,我向他发誓,我真没干那对不起自己兄弟的事,我和齐锐是清白的。

韩哲斌劝我:“你别乱发誓,谁发誓谁打脸!这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啊?就你们这纠纷啊,我也算听明白了,你没一点错啊,他齐晓枫看上了那位齐公子,你该介绍介绍了,人家非不喜欢他,就喜欢你能怎么办呢?拿刀架着脖子逼他呀?”

听见韩哲斌批评了齐晓枫,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替他辩白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那领导吧,各方面确实挺拔尖的,晓枫会一直喜欢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他不该误会我,我真没干那事……”

韩哲斌盯着我问:“你给我交个底。咱不论你干没干那事儿,我只问一句,你老实回答,现在你和那姓俞的分了手,心里头有没有想过齐锐?”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韩哲斌看了我这样子,便说:“行了,你甭说了,我都明白了。”

他跑去了齐晓枫那头劝了几句,又返回我这头:“你们这事儿啊,麻烦!那位也是海枯石烂,非君不嫁了。不过以我对齐晓枫的了解,你现在瞧着他挺来劲的,挺爱你们那政委的,其实谁知道啊。我觉着丫就是攀比心重!过去在大学,有人说你这头发挺好看啊,天然的栗色。回头第二天,他就去染了个黄头发,整得跟一非主流脑残一样。”

“还有,你不是爱吃那肉饼蒸蛋么?他小子根本不吃鸡蛋,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明明不吃,他每回还跟你点一样的,点完再把鸡蛋挖出来,扔我碗里。搞得我每逢体检,胆固醇必然超标!”

老韩点了支烟,抽了口:“照我的意思,他不也没和齐锐好上么,那大家公平竞争,提什么对不对得起?你呢,两肋插刀少为,紧抓真爱可也。别干那种重友轻色的傻事儿,你想没想过那位齐公子的感受啊?”

老韩这话说得我胸口更闷了,他递给我一个纸袋:“那头的少爷让我拿给你的,苹果的最新款手机,他在美国买的。瞧你这手机碎的,拿来劈过核桃了还怎么的?”

我往齐晓枫的方向看了看,他正站那儿扮忧郁呢,一脸的气还没消。我问韩哲斌:“要不我把钱给他吧?这也挺贵的……”

“别啊,警察同志!”韩哲斌阻拦道,“你那好哥们的个性,你还不知道么?吃软,还挑最软的吃!我瞧着他真正在意的还是你啊,你有啥,他也要啥,不服输!这回在齐锐身上算是来了个大爆发,这事吧,我看得慢慢磨,让他知难而退。”

这一晚,韩、枫二位给我准备的party算是给彻底搅了。

齐晓枫送了我一部手机以后,回卡座喝了两杯闷酒,自说自话地扬长而去。漂亮的男孩女孩们还忙着应酬韩哲斌,我和他打了声招呼,也消消地离开了。

我走在凌晨四五点的黄江大街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荡。天蒙蒙亮,这座城市就要苏醒了,我的对面亮着一块巨大的霓虹灯箱,上面闪着四个大字——流、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