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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葆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突然“啊”地一声抬起头来:“好像是潘先生的朋友。”

俞葆绮下午回学校上课,傍晚坐着潘有棠的车回家,进屋后却没有休息,放下书包从后门又溜了出去。

尽管连人俊再三嘱咐她不要惊动潘有棠,但作为唯一的知情者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下药的事只有她知道,如果劫持云连的人真的是潘有棠,那么这一切是非的根源其实在自己身上。想明白这点之后她心中突然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原本已无瓜葛的两人突然间又有了联系,被自己亲手扼杀的火苗重新燃起,带着一丝神圣的使命感灼烧在她的心头。

——他因为我而陷入险境,我应该去解救他,哪怕是为了证明。如果我对他的喜爱带给他的不是快乐而是苦楚,那么这份喜爱还有什么意义呢?!

潘有棠把俞葆绮送到俞公馆,和管家说了会儿话之后便告辞了,没留意到车后面多了个尾随者。

月初俞善琨合并了两家绸缎公所,等装修完毕之后潘有棠就是新任经理,因此这些天他除了上俞公馆接送俞葆绮就是在公所监督工事,几乎住在了办公室。

进会所之后他没有上楼,而是从后门下楼梯进了地下室。那里原本是个大型仓库,水电齐全,货物清空之后便封了起来,倒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云连刚被关进仓库尽头的一个四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房间没有门,临时安了道铁栅栏,看着跟牢房似的。

大概是笃定他逃不了,守门的将他腕上的绳索换成了手铐,松垮垮地铐在身前,也省得跟伺候大爷似的喂他喝水吃饭。

云连在被抓到这里来之前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空腹灌酒的后果就是头晕目眩,胃痛得直不起腰来,更别说刚进来又接连挨了几顿毒打。尽管期间有人给他给他喂了两次饭,但干燥坚硬的冷米饭混着自来水咽到肚里,并不能起到任何缓解疼痛的作用。

远处传来仓库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潘有棠回来了。

云连闭上眼睛装死,然而有硬物从栅栏里伸进来砸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