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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璋坐在榻上缓了好一阵子,半晌才定神,披上外套准备出去寻人。刚起身房门却开了,云连一言不发地回到屋里。

“你没走?”

“嗯。”

陆承璋知道云连这是生气了,略为尴尬地道:“这人就是个无赖,满嘴喷粪,你别理他。”

“好。”

“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别人我早就甩脸子了。”

“他是什么人?”

“你可能对这一块不太熟悉……”陆承璋挨着云连坐下,又把腿边的烟枪挪到远处,“他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祝南疆。”

“一个探长,本事再大能把你唬成这样?”

“他可不只是个探长,他还是顾师长的弟弟,谁见了都得先陪个笑脸。”

“顾师长?”

“这里头关系很复杂,你只要记住这人不好惹就行。”

云连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沈秋儒。

沈秋儒是省主席的侄子,省主席和师长哪个官更大呢,反正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吧。可沈秋儒就好得很,良心好,脾气也好,比这师长的弟弟不知顺眼了多少倍。

“呵,只要他不惹我,我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他。”

“别看他模样长得好,以后你就知道了……”陆承璋大概是在祝南疆手里吃过亏,越说越愤懑,“祝南疆他娘的就是条疯狗,发起病来逮着谁咬谁,在这法租界就没哪样坏事是他不敢做的!”

“你跟他上过床吗?”

“你说什么?”陆承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看你俩挺谈得来的,祝探长也的确长得不错。是个漂亮男人你都想尝尝,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