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连忍不住最后往反光镜里望了一眼,只见香月侧对着自己缓缓跪倒在一地尸体之间,子弹在他背后开出了一朵朵血花。
船开了。
连人俊搂着云连靠坐在货舱里。宪兵队的人没有再追上来,至少此时此刻两人是安全的。
船主因事先受了委托,因此并不为难他们,还特意在货舱角落里收拾出了一处隐蔽的空间供其落脚。
阿申溜进来给两人送了些水和干粮。
“老板,身上还疼么?”
云连在奔跑的过程中腿上的伤又有些裂开了,可眼下没法子换药,就只好硬撑着。
在车上他就摘了假发扔了礼帽,方才又叫连人俊帮着脱下女士上衣,那件貂皮大衣倒还裹在身上,毛茸茸暖烘烘的,很是惬意。比起前几日的折磨,这点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阿申,你现在胆子大了,谁的话都不听,往后我可得叫你一声老板了。”
“老板!我早知道那哨岗没多少人把守,大可以斩草除根。那帮人一死,谁也不知道你们来过,麻烦找不过来,我们这一路上也好安心些……”阿申低着头辩解,“老板,我心里有数!”
原来香月久治郎吩咐他埋伏在钢铁厂门口,他却自作主张带了几个弟兄回到前后两个哨岗边上。眼见香月中弹,连人俊的车又冲过栅栏跑远了,几个人一拥而上杀掉了剩下的日本兵,随即脚底抹油溜了个没影。等附近的日本人听到动静寻过来,现场早就没有活口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就确定能杀光所有人,万一溜了一个去报信呢?”
“香月刚死,他们不会想到附近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