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狄声音沉沉的,哑哑的:“我要洗澡。”
王姨连忙去给他准备热水。
顾远狄洗澡向来不让人帮忙,王姨只好和男助理张家平在外面守着。
王姨小声地问张家平,顾远狄是不是尿裤子了。
张家平说:“少爷和老爷一起去的书房,我没跟着,后来他们就让我去休息吃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远狄在洗浴间里没听到他们讲话的具体内容,但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语态,足够他判断王姨的猜测。
洗完澡出来,他穿着睡衣睡裤,头发还湿漉漉的,沾着水。
王姨连忙过来帮他擦头发、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暴躁得像狂风怒号。
顾远狄在风声里说:“我没有尿裤子。”
王姨怔了片刻,那就是水打湿了裤子,是冷水还是开水?
她想看顾远狄的大腿,但撩起裤子,顾远狄是绝对不允许的,她只好把有可能用得上的药,全部塞给顾远狄。
顾远狄回到房间,撩起宽松的裤子一看,一片通红。
他自己上了药。
疼还是疼,但也没有那么疼。
更疼的是,他种的树父母不期待,不过问。
罗川柔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他的树活得怎么样,健不健康。
明明前年还能亲吻他脸颊的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他的人,怎么会短短两年时间,变得那么那么那么的厌恶他。
他看得出来,妈妈在极力克制对他的厌恶。
但她明显克制不住。
顾远狄平静地拉开抽屉,翻出相册。
最新一张照片,是罗川柔为他过生日的照片,他额间有一点点红色,据说是妈妈的口红,多像妈妈的吻。
他拿出剪刀,先把照片里的他和罗川柔剪开,再分别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