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喝就喝吧,但是别喝醉。”方其朗其实很少在公开场合去干涉胤修文的举动,他或许在某些必要的时候会给出暗示,却不会以命令的语气吩咐对方如何如何,当然,这一点在家里时除外。
“其朗……”胤修文抬起头,他面前的alpha是如此高大挺拔、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眉眼间的深沉与忧郁更为对方添了不少魅力,在这样一个完美的alpha面前,又有哪个oga会不心动呢?
胤修文一直以为方其朗是值得自己去改变、去付出的爱人,他把对方放得很高很高,却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酒精能点燃的不仅是血性,还有悲伤。
胤修文缓缓低下了头,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委屈,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彷徨。
“这是怎么了?”方其朗的嗓音里终于有了关切的意思,他不擅长安慰别人,就连自己的伤痛也无从安慰。
他匆匆瞥了眼摆满甜点的桌子,最后找到一块绿色森林之后,急忙拿过来推到了胤修文面前。
“我没有怪你随便吃东西,我都说了,今晚你喜欢的都可以吃。瞧,这不是你最爱的绿色森林吗?”
胤修文目光漠然地盯着那块绿油油的蛋糕,上一次被方其朗强迫吃下之后抱着马桶吐到自己胃抽筋的感觉他还能依稀记起,他讨厌薄荷味,那种对别人而言清爽的口感,对他而言却如同生吞牙膏一样恶心,还有那刺目的绿色,更是让人一看到就没食欲。
今晚的胤修文比往日都要难哄,方其朗后悔自己没在宴会开始前叮嘱对方少喝点酒了。
可方其朗却没那么多时间再去哄这个不知为什么心情低落的oga,随着宴会正式开始,总统也出现在了人群中,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上去打个招呼。
“其朗,我想先回去了。”胤修文忽然说道,这一次他并没有勉强自己去动那份绿色森林。
“可是……”方其朗欲言又止,他看见胤修文那恹恹的神色,猜想对方此刻或许正因为酒精的作用又或是敏感期到来而感到不太舒服,oga的这易于敏感的体质始终是个麻烦事,他原本是想带上胤修文和自己一起去为总统敬一杯酒的。
“鸣鸿叫的代驾还不会这么早来,要不再等一会儿吧?我们可以比预定的时间早一些回家。”方其朗不得不温言劝说起了胤修文,他相信自己的临时标记不会那么快失效,胤修文理应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才是。
“我可以叫计程车。”胤修文破天荒地拒绝了方其朗的劝说,要知道他这个冷冰冰的alpha丈夫一旦温柔起来,往往就令他难以拒绝。
一个赵临已经让自己足够烦恼,而让自己视作安慰的胤修文也不再听话,方其朗心情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非要在这种重要的场合离自己而去,是酒精、还是敏感期让这个oga闹起了别扭?
“好吧,至少让我送你出去。”即便内心已经开始对伴侣的异常表现有所不满,可方其朗还是很好地保持了自己的绅士风度。
“不必了。这里有许多比我更重要的人,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胤修文微微一笑,他对方其朗从来都体贴备注,即便此刻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此刻的情绪或多或少体现在了言语之中。
说完话,胤修文没有给方其朗反驳自己的机会,转身朝宴会厅的出口走了去。
难道是胤修文怪自己冷落了他?还是说自己不在的时候赵临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方其朗并没有立即因为胤修文那听似赌气的话而生气,他首先是不安、接着是怀疑、然后才是愤怒。
“你是不是对修文说了什么?!”方其朗面色铁青地找到了正在与其他议员高谈阔论的赵临,对方在社交上游刃有余,只是许多人都不会想到这具看似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有着怎样一具恶臭的灵魂。
赵临缓缓环视了一眼周围,他喝了一小口酒,不慌不忙地低声说道:“注意下你的语气和态度,如果你不想让别人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的话。”
方其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的确有些过于激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之后,这才神色缓和地再次问道:“修文他忽然很不开心,甚至一个人提前离开了酒会,是你对说了什么吗?你伤害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无辜的人?”
赵临摇摇头,他不屑地扬了扬唇角:“我干吗非要挑这种时候刺激你的伴侣?我疯了吗?要是他知道你和我睡了之后当场大哭大闹怎么办?”
他隐瞒了自己特意戴上方其朗落在自己家中的黑天鹅袖扣像胤修文炫耀的事情,他只是单纯地认为那个平平无奇oga或许不会那么快看出方其朗与自己之间的不正常关系,不过实际上,胤修文比自己想得要更为开朗达观,甚至更加聪明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