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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叶开引路。叶开心里控制不住地想——不带情绪地回忆——视野开放的浴缸谁不喜欢,仿佛幕天席地。他们不止荒唐过一次。

参观过一圈,叶开夸了他的画,夸了他精心雕琢的软装,礼貌地询问这里高昂的租金,在得知一个月十二万后又点到为止地表现了对他年轻有为的赞赏,一切都恰到好处。cas亲自下厨,丰富昂贵的高级食材,完全酒店级的料理水准,叶开都有点感动了。佐餐酒也下了血本,馥郁而醉人,红酒杯在白色烛光和复古水晶落地台灯下摇晃。

cas有一种冷然的温柔,他用那种目光凝视叶开,嗓音磁性而沙哑:“leslie,你走的这两周,我连下班都觉得索然无味。”

他的眉眼算不上出彩,但胜在气质。

都是聪明人,既然约在了家里,那自有一些暗含的意思不必宣之于口。叶开的目光平静地停在他脸上,半边唇角微翘:“九月份开学,你要不要考虑辞职去北京找工作?”

cas深吸一口气,放下酒杯,无可奈何地笑:“你对我真的很严格。”

他推开椅子起身,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来一根?”

叶开也跟着起身。推开阳台门,宁市的繁华尽收眼底。cas低头点烟,抽了一口后淡淡道:“你和他结束了,和我试试无妨的。两年过去,你们分开的时间远比在一起的时间久,再过段日子你就该彻底放下了。”

“你说得对。”

cas自嘲地抿唇一笑:“究竟是哪里差了一点?leslie,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这样患得患失过。你对我有哪里不放心?我什么事都可以和你讲,但你似乎永远对我的爱怀有戒备。”

叶开低头浅笑,掸了掸烟灰:“你太熟练了。”

“他总该比我更熟练。”cas难以置信这个理由,“说实话,我听说过他。他玩得比我更开。”

叶开两手搭上栏杆。这里视野和陈又涵那边略有不同,是新鲜的风景。晚风吹起他的额发,他淡淡问:“不是听说,是打听,对么。”

cas无言以对,沉默半晌,他长吁一口气:“抱歉,我真的控制不住。”

“他是有过很多性伴侣,”叶开顿了顿,用一种遗憾而温柔的口吻说:“但我是他的初恋。”

cas死死盯着他,露出一个紧绷的、很难看的笑:“这你也信?原来你吃这套。我的确没有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气氛到这儿便有点尴尬。浪漫的烛光晚餐,几万的喝光了的红酒,水到渠成的两人时光都在这里翻了船。叶开或许还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淡漠的气息从眸中收敛。

cas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作为追求者,除了日渐操之过急的方式,也没有别的错也可以挑。就像他说的那样,想爬他床的人前赴后继,他看上谁,都只需要勾勾手指,说两句情话,送两件礼物就可以上手。他对叶开的耐心史无前例,叶开感不感动不说,他自己都感动了。

叶开在烟灰缸里捻灭烟。游轮汽笛长鸣,缓缓游弋过宽阔的西江。他揽过cas的肩。对方比他矮一点,一米七几的样子,他低头看了他两秒,目光尚带着对自我的审视和疑惑。但cas没给他机会,扣住他后颈吻了上去。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第一次的结尾算不上愉快,cas痛定思痛,只用稍急的喘息来表明自己的意乱情迷。但这种接吻方式未免太学生气,他尝试更进一步,被叶开当机立断地后撤。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真的气急败坏了。

叶开推开他:“我帮你把花插进去。”

他送的那一大捧花,好好处理的话可以养护一周。cas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咽了两口平复心跳,温和地说:“我去找花瓶。”

花瓶是不用找的,就在卧房套间的边柜上放着。叶开拆开包装,拿起花剪慢条斯理地剪去长枝。落地窗外的光影在他身上流转,他的动作赏心悦目,侧脸线条勾勒出明暗,比从画廊里花两百万拍的那幅画更让人惊心动魄。cas看了两秒,终于忍受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叶开。嗓音不无颤抖,几乎染上绝望:“leslie,小开,叶开,我三十二了,被你这样二十岁的学生玩弄在鼓掌之中,真的很丢脸。”

叶开没有挣脱,只是放下了花剪和带刺的枝干。

cas苦笑:“快两年了,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追求你,你或许只把我当朋友,但我真的受不了。actually,我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挫败。小开,和我试一试。我是真的、真的爱你。”

红酒是需要一点时效才会显现出它颠倒神智的功效的。

叶开垂眸,面容沉静地看着cas在他身前交错的小臂和紧贴着他心口的手掌。他整个人都很苍白清癯,有一种濒临破碎的脆弱感。叶开微微偏过头,叹息了一声,抬手覆盖住cas微凉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