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希的第一反应是先躲起来, 但他身旁并未遮挡物,只有一棵柳树。情急之下,尤希只得背过身去, 假装在折柳枝。

“花玉笙他就是疯了!”声音由远及近,尤希听到一个清亮的男声语气愤怒道,“他几个意思?抢戏?!”

另一个声音低沉些许,音量也有刻意压低,似是在出言安慰,缓解对方的怒气。

但这人并不买账,仍固执己见道:“总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与他同台了。随便在路边拉个两条腿的,哪怕是只鸟,都比他强!”

“我的爷,哪有会唱戏的鸟呢!”两人距离尤希更近了,对话也渐渐清晰起来,“花爷虽然今天抢了您风头,可您也不至于置气到这地步呀。您这不就只剩最后一晚了吗?马上就能离开庆余班了,又何苦节外生枝……”

“真不好意思,我还偏偏要和他一刀两断。他以为自己是凤凰蛋吗?全天下都得宠着他,没了他别人就没有活路?”清亮的男声不屑哼道,“瞧见没?那路边不就杵着个两条腿的?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尤希心下一惊,暂且伫立不动。他用余光去看,说话的那两人离他大概四五十步远,其中一个人穿着翠绿的长袍,另一人戴着宝蓝色的帽子。

那戴着宝蓝色帽子的人朝着尤希的方向招了招手,尤希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时,一个提着花洒的年轻婢女从花丛中站了起来,她低着头,迈着小碎步,挪动到前面去。

“对,就你了。”翠绿长袍随意道,“今儿个你来做我的花旦。把你那破花洒扔了,爷带你喝杯茶去。”

婢女惴惴不安,第一反应就是推辞:“……玲儿不敢。”

“所以你这是在拒绝我吗?”翠绿长袍的语气一下变得阴森危险起来,“一个婢子都敢蹬鼻子上脸,不把我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