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星笑着说好,他想怎么逛就怎么逛,想逛多久就逛多久。
昭阳并不急着去名胜景点或网红打卡地,简星就陪着他漫无目的地逛大街小巷。黄昏之际,两人路过一座安静的小教堂,这里游客不多,稀稀疏疏地,还有10分钟就要关门了。
昭阳停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去。
简星低头,“想什么呢?”
“我在想,”昭阳不想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又感到不得不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你回家。”
什么时候似乎都不是合适的时候。昭阳清楚,他的父母永远都会是那样的,小县城里的小老百姓,坐井观天而怡然自得,麻木不仁又振振有词,可以将他们短短几十年有限的经验和视野套用到整个浩瀚宇宙而自认理所当然。不管昭阳如何声嘶力竭地剖白自己,都不会有用的。
他们不会变,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他怎么敢把简星带回自己家?
简星看到的,将是那片孕育他的以淳朴掩饰愚昧和丑陋的土壤,他看到的那些人,是自己原本也有可能成为的模样。
他父母会对简星说些什么?
绝不会说,我懂,因为我曾见过。
也许他们最可能冒出的第一个词,是“变态”。
同性恋是一种病,是不正常的,至今仍有很多人如此坚信。
“没关系。”简星说,“你想带我去见他们就见,不想带我去见就不见。不用担心我,我应付得了,我也等得了,多久都能等。别想得那么严重。”
简星这些话,昭阳总感觉带着些年少轻狂,在幸福里蓬勃生长的年少轻狂,干净又张扬。这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但昭阳愿意听那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