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律家双层结构,但他孤寡多年,起居活动多只在楼下,打开书房门后小田惊讶得都敢主动和严明律说话:“您这也太多书了!”
三壁都是书,英文原版居多,一眼扫去小田只辨出中译本的《追寻记忆的痕迹》与《基因工程绪论》,再有些艰深的专科理论书就在认知以外了。
严明律没有搭理小田的惊叹,只问:“你妈说家教一周来三次,一二四,五点半到六点半?”
“对对对。”
“我会订梅花居的双人餐,明晚有事不能接你,你记得路吗?”
严明律的声音淡漠无起伏,有半点感情就算他输,只有在开嘲讽时才有生命力。
“记得记得,”小田被严教授吩咐一通,应答都不禁毕恭毕敬起来,见他交代完了折足要去厨房,还招呼道,“您慢走。”
严家厨房在一楼,对着金箭围栏外的别墅区车道。雨势渐大,严明律端着咖啡看乱雨在窗上击出一道道的痕迹。
雨天是悦目且悦耳的,天然的白噪音能安抚心绪。重重雾白雨幕,随狂风像帘帐飘扬。咖啡香萦绕在温暖干燥的室内。
但严明律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他眼前忽然晃进一张深蓝色的伞。
严明律一皱眉。
再一晃,伞下果然露出一抹鲜艳的绿。
林茶顶着伞举步维艰,伞面被前头的风吹得内陷而伞骨突兀在外,像一只巨爪。
严明律确定他不是这里的住户,那么一个大学生出现在富人区的别墅群里,很大机会是来做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