溽暑的雨下得淅淅沥沥,斜风捎着水丝,半空弥漫着黐黏的水气,在这种光景里等人总是有些可怜。

严明律只扫了一眼,换了档,继续将英菲尼迪驶向车库。

严明律对这个小男生没有好印象。

除了那一头张狂的色彩,还有他发间的染发剂香,在严明律迈进生化大课的第一秒就十分鲜明地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严明律一度怀疑这是来自oga的信息素,但他同时清楚林茶不可能是个oga,oga不被允许进入临床医学系。

而且林茶与周遭学生照样相处自若,并没有alpha与严明律一样表现出不良反应,故而这只能是普通的香味,而非信息素。

可是那香气给严明律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嗅觉记忆,令他即便坐在密闭的车座里,却依然觉得林茶的气味似乎飘了过来,要撬开玻璃窗席卷这狭小空间。

小田浑然不觉,搂着化学竞赛的文件袋,在副驾驶座歪头假睡得深沉,听见停车的声响便装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问:“舅舅,到了吗?”

严明律早知她在装睡,现下看她精准地掐着点醒来,更是肯定了猜测,于是不动声色地配合演出:“到了,学习负担很重吧,累成这样。”

“是挺累的。”

“除了化学,你妈还给你请了哪科家教?”

小田拘谨地抱着文件袋站得笔直,手指不自觉地抠起袋沿:“没有了,就化学一科,我妈说这新请的家教他什么都懂,理科的东西问他一个就够了。”

其实她还想说,这新请的家教是舅舅您那大学的,但她从小都不太敢和严明律多说话,到现在也避免和他开启新的话题,以装睡躲避尴尬的开车时间。

严明律斜睐一记外甥女:“我让你很紧张吗?”

这样开门见山令小田更窒息:“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