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疾行在雨幕中,一步一个水坑,溅起水花四散,混著泥土扑溅在裤腿,他却感受不到分毫,脚步半刻未曾放慢。

雨水自下颚滑进衣领,如冰渣子般的冷意十足,连带著他的呼吸一道冒出寒气。

他屏紧呼吸,直到了家门口,回首看原路,没有那个健硕男子的身影时,他才重重地吐了口气,全身虚乏地推开门。

犬吠声随之响起,他被雨淋得七零八散的魂一起招回来。

宋卿回到熟悉地方,先前的慌乱尽数殆尽,他沉静下来,蓦然觉得健硕男人生得有几分眼熟,虽然深巷光影黯淡,而男子逆光且戴著口罩,更让人看不清面容,可就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见过。

他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寻找,但在近一年的记忆中,怎么也找不到相似的身影。

宋卿只好作罢,默默在心底留了个心眼。

时光如白驹过隙,七八日光景晃眼而去,春陵下了足足有一个礼拜的冬雨,时而暴风骤雨,时而细雨绵绵,全凭天公心情。

宋卿自那天后,出门格外留意,可却再没碰到过那人,那人恍若人间蒸发。

倒是不经意间,碰到过几回沈屿观,不知道是沈屿观年纪不轻了,亦或是没好好休养,脸色回回如他初到春陵时的那般憔悴。

而沈屿观不知是那处任督二脉被敲打开了,见到他不似往常,跟狗见了肉骨头一般,怎么都要黏上来说两句话,只是淡淡的同他打招呼。

若是他愿意伫留脚步,沈屿观自然不会放弃同他相处的机会,可当他表露出不愿多搭理他的意味时,沈屿观又会相当自觉的退开。

譬如方才宋卿趁著难得天气好,跑到菜市场一顿血拼,血拼的过程是舒爽的,可结果是极为累人,他右手拎满了菜,左手抱著袋十公斤的狗粮,堪称举步维艰。

就这么大包小包的走到菜市场门口,猝不及防地与沈屿观正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