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越挂掉了电话,呆呆地看着谢重星,喉结滑动了几下,小声说:“凯奇哥那边查出了些东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重星看着他,“你说。”
秦钟越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说:“记者去你老家采访了,你大概真的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孩子,很有可能是你爸他哥的孩子。”
谢重星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有些茫然,“我爸他哥?”
秦钟越说:“晚上你来我家吧,晚上八点半的新闻。”
当天晚上谢重星就请了假,和秦钟越一起到了他家。
前两个小时,谢重星坐在秦钟越家里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真的不是谢国旭的亲生儿子?
虽然这一点他无数次怀疑过,但看着他们相似的五官特征,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反驳他们的血缘关系。
秦钟越坐在他身边,想起凯奇跟他说的调查过程,只觉得好大一盆狗血淋头。
见谢重星看着平静,实则眼神都涣散了的模样,秦钟越心里涌动着无限的怜惜心疼。
他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马上就到八点半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晚饭你都没吃多少。”
谢重星轻声说:“不用,我现在不饿。”
秦钟越便不说话了,手轻轻地拍着谢重星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没过几分钟,八点半就到了,a市本地新闻时间开始播放了这一条新闻,用的标题还是秦钟越起的“惊!清北种子学生被父母强逼辍学打工,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非常吸睛。
屏幕上出现了黄竞男采访南阳学生的镜头,当然她采访了不少学生,但只保留了三个镜头,保留了金葵爆料的部分。
而后黄竞男又去采访了邻居,谢国旭夫妻,被谢国旭夫妻拒之门外后,她竟然驱车去了邻居说的辽市。
身为记者多少都有些各方面的渠道,所以黄竞男也没费什么功夫,径直去了谢国旭的老家,采访起了周遭的邻居,渐渐还原出一个真相来。
“谢国旭啊,我认识啊,我和他爸是工友,熟的很。”
“他在外面犯事了吗?不是犯事啊,他这孩子从小就有点不太行,和他哥比起来——”
黄竞男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打断邻居问:“他有兄弟?”
“对啊,他和他哥是双胞胎兄弟,从小那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长大了就不太像了。他哥叫谢清河,他哥长得真的俊,学习还很好,考大学都考上了上海的什么旦,复旦?叫这个名吧?反正是个好大学,他爸妈可高兴了。长得好学习好也就算了,他这孩子,怎么说呢,人还特别好,心眼实在,我记得有一年大冬天吧,村里几个孩子去水库钓鱼,有个孩子掉到水库里,清河这娃子见了,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把人孩子救上来了。”
“大冬天啊,零下几度,他说跳就跳,一点都没犹豫,孩子救上来了,他也病倒了,那会儿好像才念初中吧?小孩儿还在长身体,他妈给他熬了几个月的中药调理身体,他爸总跟我抱怨这孩子心眼实在,要他不会水,去救人自己要是出什么事情,他爸妈该多难过。”
“他现在啊?现在……哎,又是救人出的事儿,好像都很多年前了,我都快记不清了,大概是九二年那会儿,也是个冬天,没几天都就过除夕了,他突然跑出去,就出事了,听说是有辆泥头车路上打滑,快撞上一个小孩,他冲出去把人家小孩给推开了,自己就……他爸妈眼睛都哭瞎了,他大学都还没毕业啊,要大学毕业出来了现在干什么都会很不错吧?就他出事,撞到他的那个司机也穷,没什么钱,不过也赔了个二十万,但这么点钱,那比得过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啊,他爸妈身体也哭坏了,第二年也跟着去了,太可惜了,本来一家人好好的,你说他管那小孩干啥,那小孩的命是命,他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心眼太实在了。”
“啊?清河有没有女朋友啊?这个我想想,好像有吧?你等等,我叫个人,远海!远海!”
“诶,爸!干啥?”
“你过来,这是记者,来采访的,你跟他说说谢家清河的事儿,他有没有女朋友的?”
“啊这个……我想想,有吧,我记得他说过,他谈了一个很漂亮的对象,好像家里还挺有钱的,女方父母好像对他很不满意,其他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人挺闷的,不是特别烦恼的事情都不会说出来,我想他当时跟我说那么多,应该也是蛮有压力的,后面也不知道分没分,不过我想应该是分了。”
黄竞男又继续问邻居:“那谢清河弟弟,谢国旭又是怎样一个情况,麻烦您再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