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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九歌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语气听不出一丝温度。

贺澜怔怔地看着他,不觉间带上了浓浓的鼻音:“灵儿,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错了,我都跟你认错了,我……我不介意你……跟他睡过,我……我真的不介意,只要你肯再回到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

魏九歌闻言突然嗤笑一声:“我爱跟谁睡就跟谁睡,管你介不介意啊。放心,我不会跟你一样,睡了别人转眼就不负责任。话说,你数得清自己睡过多少人吗?脏不脏啊,贺澜?”

贺澜的眼睛好像漏了个洞一样,泪水愈发汹涌了。

魏九歌的这话并没有否认他跟秦云皓睡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否认啊。

贺澜的心脏就像被人用铁耙来回刮一样,血肉模糊。

下一秒,贺澜红着眼睛,大步上前,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魏九歌面前,秦云皓站在旁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听着就疼。

魏九歌的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灵儿,对不起……我给你认错,你回来吧,求求你了好不好?嗯?你是在报复我吗?我认了!我都认!我以前就是个混蛋,是个人渣!”贺澜哭得泪眼婆娑,情绪很是激动,“我错了,真的错了。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我真的会对你好,我拿命对你好!我发誓!!”

魏九歌拧着眉头看着贺澜这副慌乱急切的表情,他知道贺澜此刻说的是真的,只是他说的再真挚,也抹不掉过去他做的那些事情。

那些魏九歌一回想起来,就噩梦连连,浑身发冷的事情。过去的事情,他忘不掉,而且那些阴暗的过往早已化作了巨大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纠缠他,他怎么可能原谅贺澜?

魏九歌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贺澜,原来他也能为了一个人抛下自尊啊。

魏九歌胸口不争气地有些钝痛,可他并不以为然,良久,他直视着贺澜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太晚了。我相信你说的,可是我没办法原谅你。我……做不到,你走吧。”

最后一句话说完,魏九歌潇洒地转身进屋了,只是眼角悄悄滑落一滴晶莹的液体,就像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秦云皓深深地看了一眼贺澜,眼下这副狼狈的模样像极了丧家之犬。他眼睁睁地看着魏九歌拒绝了贺澜,可心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酸爽,反而多了些苦涩。

眼前的房门重新锁上了,秦云皓和魏九歌一齐进去了,他们穿着同款浴袍,身上散发着同样的沐浴露的香气……就像恋人一样,可那个位置明明该是他的啊。

贺澜脱力地躺在了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走廊的天花板,眼窝好像一夜之间变浅,从刚才就一直不受控制地流眼泪,真是窝囊啊。

他的口袋里一直装着那个沉甸甸的宝蓝色丝绒小盒子,魏九歌走了多久,他就装了多久。贺澜紧紧将它攥在手里,然后轻轻地打开了。

那是一枚男士钻戒,他亲自选的宝石,然后托人设计的。贺澜将这枚戒指举到眼前,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它微微闪着圣洁的光芒。

真好看啊,只是不知道这枚戒指还有没有机会套在它主人的手上……

孟星河本来给贺澜订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可贺澜却还是亟不可待,恨不能立刻见到魏九歌,把那个好消息告诉他,可贺家又没有私人飞机。

于是,贺澜求着老爸动用人脉,给他淘到了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贺澜立刻精神焕发,换好一身夏季的衣服,拿好那一沓珍贵的文件,火急火燎地飞来了普吉岛。

他本想给魏九歌一个惊喜,告诉他,我帮你找到妹妹了!那样的话,魏九歌是不是就会朝他笑了呢?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魏九歌开门的一瞬间,让他如遭五雷轰顶。

魏九歌胸前还残留着淡淡的粉色花瓣,一看就是喝酒了。这就算了,他的脖子上竟然明晃晃地印着几个牙印和吻痕……再后来,秦云皓穿着浴袍出现了,贺澜只觉得眼前天崩地裂,来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分崩离析。

他的灵儿最后还是被秦云皓拐上了床,他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了,好像不管做什么,也无力回天了。

这种无力感,让他溃不成军,失去了理智。

贺澜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知躺了多久,他再次坐起来的时候,眼睛一片灰扑扑的。手边不小心碰到了那一沓没来得及拆开的文件,他轻轻拿在手中,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再按响门铃。

贺澜临走之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沓文件从下面的门缝中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