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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九歌入圈这么多年,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圈内的朋友。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公司刚去了一个新生代演员,名叫费扬,这个小孩明明刚到公司压力很大,却对身边的前辈、工作人员每天都笑盈盈的,好像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

费扬也不管别人暗地里对他的评价如何,每次在公司见到他,都会大咧咧地笑着跟他打招呼,好像有这个小孩在的地方,都会充满活力。

魏九歌后来看了费扬的几部戏,对他的演技很是肯定。果然,没多久这个叫费扬的小孩就获得了金猫奖等不少奖项,一下人气暴涨。

魏九歌养好身体之后,经纪人孟星河便联系他,说帮他接了一部戏《追灵》,双男主的剧。后来他大概看了下剧本,按理说他这个角色应该算是男二,不过这个角色贵在比较出彩,而且男一还是他看好的年轻演员费扬,所以,他也就应下来了。

贺家现在的家业,基本都交到贺澜手里了。贺镇南乐得清闲,一般也没什么需要他出马的事情,他就像退休老人似的,整天跟爱妻满世界撒狗粮。

至于两个儿子的关系,贺镇南夫妇其实并不清楚怎么回事,毕竟每次家庭聚餐,那两个小子看上去与往日无异,虽然偶尔有些口角,可在夫妇俩看来,恰恰说明兄弟二人感情好。

贺澜今天又加班到很晚,他回家的时候,魏九歌已经睡着了。只是魏九歌睡得并不踏实,卧室的门刚一有动静,他就惊醒了。

只是,今晚难得贺澜没有折腾他,估计男人累了吧。

魏九歌依旧微微眯着眼睛,看上去仍在熟睡。贺澜走近他,破天荒地坐在床边,拧着两条剑眉描摹着他的轮廓,看不穿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贺澜便起身出去了。

魏九歌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透过虚掩着的门缝,他看到书房的灯亮了起来。过了很久,还不见贺澜回来,魏九歌最终还是起身,拎着一条羊绒毯子去了书房。

果不其然,刚一推开门,他就看到穿着西装革履的贺澜,像个小孩似的趴在写字台上睡着了。

魏九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看,只见贺澜手边放着一小袋拆开的麦丽素,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巧克力的颜色。

贺澜也就这个时候还能找回小时候的影子,明明长着一张桀骜不驯的面容,睡着的时候这张冷峻的脸却十分温柔。

魏九歌不觉间嘴角便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轻轻地将羊绒毯子盖在贺澜的身上。在贺澜浑然不知的时候,魏九歌悄悄在他的额角印下了一个浅吻。

魏九歌刚要转身离去,贺澜突然动了动身子,随即就听到他在梦中呢喃:“……别走。”

魏九歌的身子顿时愣了几秒,他刚要抬手轻抚男人的后背,却只听贺澜接着呢喃道:“若水,别走……”

魏九歌心底刚刚涌现出的一丝暖意,瞬间被打入了万丈冰窖。

也对,贺澜怎么可能会对他说出这般温柔缠绵的话语,哪怕在梦里,那个男人也只会对他冷若冰霜。

贺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边除了一小袋没吃完的麦丽素,还有一张纸条:

“我去拍戏了。”是魏九歌的字迹,他的字迹跟本人一样,清秀俊逸。

本来昨夜就没睡好的贺澜,一看到这张纸条,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火苗,他烦躁把纸条揉成一团,然后摸出手机给魏九歌的经纪人孟星河打了通电话:“孟星河,我说过多少遍了?魏九歌要接的戏都要事先跟我说!”

孟星河刚一睡醒就听到老板暴躁的声音,他缓了几秒,慢条斯理地戴上了床头放着的金边眼镜,然后道:“贺总,我给您打过电话的,但您在开会,就跟我说‘随便’。然后我看那个角色挺适合九歌的,就帮他接下了。”

贺澜一听,气得头皮发麻:“我说‘随便’是让你接戏的意思吗?你是第一天跟我混?!”

“贺总您记性不可能这么差,我从大学毕业就跟您混了,怎么会是第一天?至于您口中的‘随便’,如果按字面意思来看,我做的也没有错。”孟星河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有个特点,不管贺澜怎么对他发火动怒,他依旧能面不改色地怼回去,而且怼得贺澜哑口无言却又无力反驳。

果然,贺澜气哼哼地顿了几秒,最后“啪叽”挂断了电话。

贺澜刚才起身没注意,这刚要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滑落在脚边的羊绒毯子。他的神色不觉间舒缓了许多。

这么多年,不管他有多么厌恶魏九歌,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在很多方面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逆来顺受,也习惯了单方面霸占魏九歌那份卑微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