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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桌是个文静的女生,不似某人聒噪,一下课就凑过来叽叽喳喳分享他上节数学课看得津津有味的青春伤痛巨著。

断断续续联系了两年,许偲在某天忽然断了来信。

自己去的信如石沉大海,而许偲在更换号码后从来没有给过他新的通讯方式。

5g时代,许啄却在信件失联的情况下完全失去了找到他弟弟的途径。

他精神不济了几天,就在贺执心疼得病急乱投医准备带他去报警之际,久未联系过的梁妍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小偲很好,我们很好,以后不要打扰他的生活。”

来信的是许偲,关他妈什么事。贺执不高兴,许啄却拉住了他要接过手机的指尖,轻轻地摇了摇头。

许偲已经长大了,梁妍也不再似往日那般病态地管控着他,今天这句话,十有八九是出自许偲自己的想法。

燕城是许啄和贺执的家,纵然连泥带雨,仍然是不可割舍的过去与未来。

但对许偲来说,过去从来都不算美好。

他有新的生活了,而作为曾经过往的一部分,许啄可以也应该被割舍掉。

想起最后一封信的末尾,许偲在一贯的流水账记事后久违的那句“再见,哥哥”——许啄当时读到只觉得心中酸胀莫名,但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许偲是在同自己告别了吧。

再见,小偲。

“许啄?”

一只手在自己眼前幅度夸张地晃了晃,许啄回过神来的时候唇边已经自然地带起笑意:“他在南方读书,成绩很好。”

寥寥不过两句,瞧出他兴致不高,方同学立刻挤眉弄眼换了个话题:“对了,今晚院里聚会,你去不去?”

上月市人民医院老院长退休卸职,继任的是他曾经的学生,在院里声望一直颇高,也算是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