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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又庭为许暨安做了十几年的律师,情谊已远非普通的雇佣关系,不可能不了解许家的那些乌糟事。

但在听到来人姓“贺”时,他却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非常自然地也向他点了点头,说话时对着许啄,气定神闲。

“嗯,你小叔,他想先见这个孩子。”

贺执:“……?”

掰着指头算一算,贺执与许暨安统共也只见过一次面,但就这一面便能把他们在对方心中升级成为顶天立地讨厌鬼,实在是很了不起。

许啄目不转视地看着贺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默默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摊开的掌心上。

他还是不确定今天和贺执一起过来,到底算不算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但归根结底,他才是唯一的那个外人,贺执要陪他来,许啄没有立场婉拒,也不愿意拒绝。

等待室里暖气很足,窗外有一棵光秃秃的槐树。

贺执刚才在路上和他说,以前他来看望贺妗的时候,如果是春天,就会先在外面踹一脚树干,惊天动地晃下半树槐花,然后抓一把藏在盒子里,等会儿托狱警送给那位爱花的美人。

“那如果是秋天呢?”许啄问他。

或者冬天,像现在这个季节。

“秋天啊。”

贺执在窗边眯了眯凤眼,像是想起什么很好的往事,眼底忽而溢出非常珍贵的柔和。

“我从春天起就揪了很多花压在书页里,落叶的季节,我就送给她一本书。”

文盲赠文盲,礼轻情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