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急啊,急到都等不及秦峥高考结束了。
秦峥看着窗外,轻声道:“冀晨他们以后不会再找你的事了。”
许暨安的败事已成定局且永无反转余地,秦家的大人忙着和易主后的当家人缠斗,不会还有心思再来拿捏这个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姓许的小孩子。
真正有执念的不过只是秦峥一个人而已,而等他若干年后从国外回来,这执念又还能幸存几分呢。
或许他也该长大了。
“以后也许不会再见了。”秦峥最后回看了他一眼,眸中最后的一丝寂寥也淡到似乎再也不见了。
“你保重吧。”
再见了,从来都不属于他的,小狼崽。
冬天的燕城很冷,北风呼啸,许啄手脚冰凉走出有暖气的建筑时,只觉得每一口呼吸都像在吞针,整个人都被冻成了一块带刺的冰锥。
他也许从来没有真的恨过许暨安。
虽然大人的温柔中永远掺着他看不懂的复杂,但许啄知道,许暨安在对待家人时,已经拿出了自己所能给予的所有真诚。
从很小的时候,许啄就看得出来,许暨安是个天生冷血的人。
喜怒无常是他的常态,不行于色是他的本事,最可怕的是他同时深谙令人最痛苦的冷漠技巧。
梁妍会从昔日一个眼中带笑的小姑娘变成如今神神叨叨的“疯女人”,纵然有她自己潜藏的偏激因素作祟,但她的枕边人同样于此功不可没。
人总是那样的矛盾。
许暨安厌恶她的偏激质问,不耐她的愚蠢可笑,但这也并不影响他发自真心地怜惜她——甚至最可怕的是他还爱她。
许啄见过男人在和梁妍吵架分居的夜晚走出书房。
躺在客厅沙发上的是同他赌气的妻子,如果许暨安愿意,他可以轻轻地抱起她回房。
只消一个动作,装睡的妻子就会再一次原谅他。
但许暨安却只是在漫长到真正令人入睡的沉默后,俯身摸着她的额角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