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执伸出手鼓了鼓掌:“好!”
许啄又把他的手塞回去了。
贺执笑吟吟地由着他动作,只在许啄掖好被子要收回手的一刻忽然问他:“园园,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是从宛城开始,他便时不时陷入怅惘的低落情绪之中。
许啄的手指顿了顿,掩饰性地重新摸上光亮的琴身,但他很诚实:“一点点。”
贺执懒洋洋地眯起眼睛:“贺执也没办法让你开心起来吗?”
许啄歪着头看他,笑着说:“一部分。”
“好吧,”贺执瘪了瘪嘴,“我想抱抱你,可我感冒了。”
又来这招。
许啄把长笛放到床头柜上,起身坐到床沿,就势躺下来钻进了滚烫的被窝。
他说:“我吃过板蓝根了,我不怕。”
感冒药易乏的副作用漫上来了,贺执笑了一声,疲倦地闭上眼睛,还在执着地伸手把许啄拉进怀里。
就算没有发烧也好,贺执的怀抱总是这样暖洋洋的,永远都像是刚刚晒过大太阳的棉被,裹得人严严实实的。
许啄听着他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良久,轻声道:“林宵白说,你是宛城人。”
贺执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
许啄眨了眨眼:“为什么?”
“我妈听人说,我爸他在宛城待过好几年,好像老家就是那里的人。”
具体就在他死之前的那几年,他离开了贺妗,回到宛城,在那里重新娶妻生子,最后带回来了一个不过六个月大的小儿子。但这个人或许意识到自己就是个短命鬼,前脚刚把孩子送进福利院,后脚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