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们和秦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梁妍放下花剪,声音很轻。
席上如往常一样,男人们推杯换盏,女人们笑着交流当季的首饰,但行到中途,秦父却忽然佯作无意地说道:“暨安啊,这几年我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秦峥那孩子也不争气,天天在学校里给我惹麻烦。倒是国外那个,最近学了很多为人处世,我看着,虽然远远不如你们家的两个孩子,倒还能勉勉强强比他弟弟强上一点。”
当时的场面静得就如今天一样,梁妍的脸色骤然惨白,而许暨安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也不过是笑了笑,握起酒盏与好友碰杯,无比自然地换了其他的话题。
梁妍难受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你小叔,他太软弱了。”
各自心怀鬼胎的饭局一结束,梁妍在回来的车上就和许暨安吵了起来。
她可以接受他们继续与秦家和平相处,但她受不了秦远就这么回来——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收到一丁点儿的代价。
许暨安从昨晚就一直没有回家,他中途绕道去了公司,梁妍是被司机一个人送回来的。
但他真的软弱吗。
许暨安是个天生的商人,但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听到那种近乎无理的试探,他也会感觉愤怒,想要发泄,可是他不能就那样毫无保留的释放。
许家和秦家,从上一辈人开始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像秦家离不开许家一样,许家同样也离不开秦家,许暨安不能和他们撕破脸。
但是作为一个深觉对不起儿子的父亲,他又不甘心让伤害许偲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安然无恙回到燕城,于是他故意表现出那种模棱两可的暧昧态度,故意引得梁妍和他歇斯底里。
女人的眼泪是世上最没有道理的武器,他在逼妻子在这场无声的试探之中为自己取得胜利。而梁妍比他想象得要更聪明,因为她在许啄回来的一刻就意识到了,比妇人之仁更有效的,是童言无忌。
许暨安知道吗,梁妍会向许啄求助。也许本来是不知道的,但今早许啄给他打了电话,而知道家里有谁正在做客的许暨安沉默了两秒,并没有提前告知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