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啄常想帮帮他的弟弟,伸手拉他一把,但每一次都会被许偲无声无息地绕开。
最无力的一次就发生在三年前,许偲初三的那一年,少年被穿着校服的陌生人围在操场上,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凉水。
十二月数九寒冬,许偲就一身单薄地坐在冰凉的篮球场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书本被那些人嘻嘻哈哈地扯碎,然后又一片一片地贴在他被冻得发青的脸上。
有三个小时,五个小时,还是整整一个晚上。
到后来那些人终于嫌冷,把他推在地上踢了几脚,离开了。
长达数年的,莫名其妙的恶意。
而那不过只是这些年里最普通的一天。
那个时候,许偲躺在地上,看着天际的鱼肚白,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但在那个清晨,在早上的门禁打开之后,许偲一身狼狈地在众人沉默的目光中回了宿舍,很安静地拿出藏了很久的美工刀,决定彻底结束他这可笑短暂的一生。
事情发生之后,许偲休了学,再也没去过那所寄宿初中,后来他直接在家复习参加了中考,被许暨安安排转入了许啄的高中。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抓起来赶进了少管所,但没过多久,许啄就在街上见到了其中的某个面孔。
而秦峥的哥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许偲住院的当天就被父母连夜送出了国,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许暨安挣扎过,为他的儿子闹过吗。许啄不太清楚。
反正他们夫妻两个现在正和秦峥的父母在楼下交谈甚欢呢,而秦峥就在他们的授意下刚刚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搞不明白大人们都在想些什么。
也搞不明白秦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