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啄重复:“不怕。”
贺执就夸他:“牛逼。”
许啄点头上车。
苏泊尔的纹身店本来只是贺执晚上赖以生存的寄身之所,但自从多了个小结巴之后,连白天他也开始出没了。
没办法,他俩都是穷批,而苏泊尔老板娘包吃不说,还能包个午睡。
许啄晚上睡得早,但相应的,他从来不睡午觉。贺执三天两头通大宵,一推门就直挺挺倒在沙发上装死尸。而另一边,许啄会在苏泊尔慈爱的目光中吃完午饭,面不改色地从书包里拿出他的练习册与草稿本。
房间有限,客约很多,店里的大厅几乎变成了他俩白天固定驻扎的地方。
有好几次,客人一进门就瞧见一个小孩儿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写作业,在他身后,另一个没出息的用手臂挡着眼睛呼呼大睡,知觉全无,连胳膊垂到地上了都不知道。
于是他们只好狐疑地转头询问坐在吧台后嗑瓜子的漂亮男人:“那俩你生的?”
苏泊尔一个白眼翻得能瞬间变身索命美杜莎:“哥屋恩。”
客人立刻摆手滚去寻找预约的victor老师。
闹钟定在两点整,在响够十秒后,贺执会抬起垂到地上的手,缓缓按在许啄脑袋上。
小结巴是个永远满格电的小机器人,小混混却是个天天断电的。大约因为他总爱边休息边作死,电池续航能力很不怎么样,整日能有十八个小时萎靡不振。
但许啄的脑袋瓜却好像是个颇灵便的闪充座,贺执的手一放上去,只需十秒便可吸足精力滚起来送闪充座去上学。
日日皆是如此,一直到许啄结束期中考试。
算起来,他已经有一周没出过校门了。
他们相识的时间太短,尚不足以让许啄习惯贺执的在与不在。但或许就连许啄自己都不知道,在每个午休后的两点整零十秒,他的颈后肌肉都会不自觉地紧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