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泊尔的来电,狗东西在催他去上工。
“啧。”贺执挂断他的电话,从裤兜里取出黑色防霾口罩蒙上唇鼻,彻底放弃了刚才的愚蠢念头。
无所谓,反正以后也未必会再见了。
贺执很穷,家徒四壁。
那些曾经的叔叔们总觉得贺妗给他留下了数不清的金银财富,但除了青南路那套破房子,贺执只在某次翻墙回已经不属于自己家的那套别墅取东西时,才在他们打不开的保险箱里找到了贺妗最后给他留下的东西。
一个上锁的小盒子。
贺执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了锁,看见一封信,一本存折。
信封上写着“未来儿媳妇亲启”,贺执没有打开,但他翻开了存折。
刚一打开,一张便利贴便掉了下来。
“小执宝贝的大学基金”。他妈妈的字。
大学基金。
贺女士可太敢想了。
贺执坐在地上一个人笑了很久,最后把盒子原封不动锁了回去。
所有人都觉得那盒子里藏着让贺妗下大狱乃至让他亲爸嗝儿屁的财富,但只有贺执知道,他亲爱的母亲抠抠搜搜,每月只往存折里存五百块钱。
她入狱那年贺执刚上初中,而贺妗也才刚刚开始做她儿子或许能突破九年义务教育的白日梦不久——她只来得及存了三个月“小执宝贝的大学基金”。
存折不动,房子不动,贺执很穷,何止很穷。
而穷的人总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