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意中人,按照姚彦的年纪,也应该要成亲了,他得早些搬出去才好。

“没有,”姚彦摇头,“我如今没有成家的打算,你瞧见我那院子了吧?我爹娘成亲的时候建的,已经有些年头了,我想攒银子把房子重建起来,到时候再养一条大狗,那日子想想都美。”

听了这话后,朱子殊忍不住一笑,瞅着姚彦那满眼的期望,想着到底是个充满孩子气的人。

可转念一想,那种日子何尝不是太平盛世中,百姓最想过上的日子呢?

朱子殊又想起边界的战事,眉头默默拧起。

“子殊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见朱子殊眉头紧皱,姚彦问道,接着又抬起头看了看日头,比刚才还要烈些,想着他们从下地开始就没歇过,于是姚彦指了指自己常歇息的大树下方。

“咱们过去歇歇,喝点水吧。”

朱子殊点头,随着姚彦走了过去。

姚彦把竹筒给他,朱子殊让他先喝,姚彦笑了笑,仰起头用那张微红的唇喝了几口后,将竹筒又递给朱子殊。

朱子殊沉默接过,在姚彦的眼下也喝了几口。

“边界战事不断,我曾与师傅还有师兄弟们一起去过,待了几年,深知战事对百姓的残忍……”

众人只知道他从倒闭道观里回来,却不知道他们道观为何倒闭。

去边界前,他们道观有五十多人,几年后,从边界回来,却只有他和师傅二人了。

师傅缠绵病榻两年,终是去了。

朱子殊捏紧竹筒,垂下眼,“……城主说,朝廷让他们拖着,只需防御便可,但仅仅是防御,也害了不少人,朝廷久久不做决定,却让敌国以为我们胆小害怕,更加猖狂。”

“师傅说,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那些受了祸灾的百姓,”朱子殊的声音有些干涩,“可到头来,我们还成了祸害中的一类人,师兄弟都不在了,师傅也病了,我唯有将师傅带回道观,让他修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