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彦冷哼一声,“那我们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文叔,即使哄骗,也让他被骗得舒舒服服,能有个好身体多活上几十年。”

“说什么几十年,”文铁匠被逗笑了,“我啊,能多活十年,就笑疯了。”

众人也是一笑。

姚彦看着脸色不好的文婆子继续道,“反倒是您和您儿子,哄骗文叔不成,就想着逼文叔,先是去儿子家住,又是回娘家住,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半点不想文叔身体状况如何。”

他声音随着文婆子的脸色逐渐升高,“诸位,我是一个外人,可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文家当年那事儿实在是过不去,文叔先是一个儿子,再是一个父亲,他身为人子,不能为母报仇,已经是很痛苦了,又谈何在十几年后,能轻易原谅凶手不说,还能与仇人同住屋檐下,安享晚年?”

众人议论纷纷,文铁匠闻言不禁老泪纵横,他擦干泪,坐直身,向众人拱手,“这话是说到我心坎上了,一个是我老娘,一个是我亲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都快入土了,就想着不见那个孽子,安生度日,可没想到老妻半点不能谅解我,反而责备我,逼迫我。”

“我苦啊,”文铁匠大声泣道,“我愧对我的亲娘,可又对儿子下不了手,我苦啊。”

见他情绪激动,姚彦赶紧扶住他,“文叔,您别激动。”

文铁匠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么多年,大伙儿或多或少都劝我,算了吧,那事儿就当是个意外,我总不能老了后没人照顾,可是我宁愿病死,饿死,也不愿意被那个孽子照顾!”

文婆子捂住嘴也哭,“可那本就是意外啊!孩子着急还赌债,晚一刻就是剁手剁脚!孩子怕啊,老太太当时本就神志不清了,误以为是贼人,这才出去阻拦,孩子只不过是轻轻一推,谁想她就此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