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页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像个拿到病危通知书的患者那样,有了明显的情绪震动。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茫然无措,“那我现在,我的腺体,我……彻底没救了吗?”

“……”

程沛奇抱歉地说,“是的。”

不是难解决。是无法解决。

仿佛被判了死刑。祁燃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是的。你的性/生/活也没救了。

原来不是别人太忧心。

是他自己乐观过了头。

程沛奇顿了顿,继续道,“那么,既然现在你的腺体无法挽回——”

“抱歉。”祁燃突然打断他的话,“导演在催我了。”

“我……你,我们,我们晚点再说吧,行吗?”

他开始变得语无伦次,像后知后觉地承受了很大的打击。

程沛奇不知道该如何地安慰他,只听出他暂时无法再负担更多,便把后面的手术咨询咽了回去。顺着他的意思先结束这场对话,“啊……行的,你先去忙。”

祁燃轻声说,“谢谢你通知我这些。”

“没有没有,应该的。”

这天的节目不知道是从何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

并没有能够用来消化噩耗的时间,他只记得自己拼命地深呼吸,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后就走到了台上。

访谈的问题都很常规,他靠着经验能力也应付得过来。整个工作过程里灵魂仿佛和身体失散,生硬对峙着不肯轻易融合,即使在节目录制结束后仍旧麻木得缓不过神来。

他有点沉迷于这样的麻木,甚至抗拒从工作状态里脱离。收工后自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待着,还算镇定地告诉周舟需要一点独处时间。

然后自己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等待心跳恢复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