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作是谭上问这话, 童桐也许会糊弄,但现在她面前的是才20岁的陈雯,她想说实话:“因为你是陈雯, ”莞尔一笑说不尽的凄然, “亦或者因为你是陈虎的女儿。”

两年里捐了将近70万, 这个女孩不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她值得她拉一把。

手指颤抖夹瘪了烟, 用力吸着, 陈雯下敛睫毛,眼泪滚落, 烟从鼻孔里冒出。凌晨2点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只有灯光还在孤独地守护这座城市。

仰首望暗黑无星星的天空, 她卷舌吐了两个烟圈,眼泪顺着眼尾流进了金色的发里:“我闲下来喜欢刷微博, 前几天你突然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我……”舔了舔发干的唇,抬手烟送到嘴边,“律界超级新人童桐, 在美国打赢花莹反倾销案的26岁中国籍律师,”湿了的睫毛轻颤着, “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她。”

伸手抽走那只烟,童桐将它掐灭:“抱歉,我不喜欢这东西。”

陈雯梗着脖子长呼一口气,慢慢地将空了的右手放下:“这几天网上全是你们的消息,我想见见你,但又害怕见到你。那日正好一个小姐妹过生日,吸嗨了就想找个酒吧蹦蹦。鬼使神差地我就拉着她们, 去了香格酒店。碰上你,我就知道得进局子。”

原来是她送上门的,童桐弯唇:“在电梯里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就该放过自己了。”

“放过自己?”陈雯情绪突然决堤,脖颈间的青筋暴凸:“最该死最肮脏的就是我,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爸也不会去……”戛然而止,揪扯着头发痛哭。

坐在车里的冼默彦望着不远处蹲着静看陈雯发泄的老婆,莫名的心疼。她背上的疤痕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消除的,但却留着。她一直在正视着那些不公正对待,从未想过要忘却自己的过去。

哭了近五分钟,陈雯的情绪得以宣泄,渐渐平缓,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十足狼狈。

童桐站起身走向车子,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个旅行小套,抱着两瓶水回到陈雯身边,将东西放在地上:“洗洗吧,”双手插着袋,眯眼望着昏暗的路灯,“洗完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