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认真地听着,在心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分析汪晴和韩志这段婚姻。

“汪晴生下一儿子,因为韩志出轨,她得了产后抑郁症。这韩志也是毒,怎么说汪晴是跟他一起苦过来的妻子,他不想着化解夫妻间的隔阂,竟在汪晴提出离婚后,下手搞她娘家。先是告发汪晴在区政府工作的爸爸收受贿赂,再是揭发她嫂子、哥哥收回扣……郁抑症越来越严重,若她坚持离婚是肯定争不到孩子的抚养权,所以就拖着……”

“韩志有转移财产吗?”

“没有,韩志根本就没想过要转移财产,他和孟婷要的是汪晴死。2018年,韩志未经汪晴同意将8岁的儿子韩秉珺送去了英国学习。这导致了汪晴抑郁症更加严重,甚至病发时会自残。”

一步一步地将人逼死,童桐将长发耙向后:“孟婷呢,她38了,时间不等人,她就没做点什么?”

“怎么可能?”宁海甯冷嗤一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陪护汪晴的三个佣人全是孟婷安排的,她们刺激她,监视她。年前汪晴发病拿刀刺伤了两个,才吓住了她们。正月汪晴逮着机会从别墅里逃出来,拿命威胁邻居,坐邻居的车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要离婚要儿子的抚养权……孟婷当民音晚报的主编有几年了,人脉很广……”

没人接汪晴的案子,童桐弯唇,那就便宜她吧:“汪晴诉求是什么?”

“离婚和儿子的抚养权,”宁海甯是觉得这案子很难打赢,要知道汪晴的抑郁症已经非常严重了,离婚可能,但抚养权……

童桐摇头:“不用离婚,直接告韩志和孟婷故意杀人。”只要罪定了,公司、孩子的抚养权、钱就都是汪晴的。

冼默彦手指圈着童桐的发尾,他爱极了她的自信。

“这个肖梓萱也想过,但她说胜率很低,关键还是在汪晴的病上。汪晴父亲被判刑的那天,她当庭抑郁症爆发抓伤了一个法警,你说这怎么搞?”

“她父亲判了多少年?”

“一年九个月,就贪了点烟酒。她父亲以前动过手术,不沾烟酒,她妈妈就把烟酒拿去卖了,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近百万。要不是没证据,我都怀疑是韩志和孟婷设的套。”

如果情况真的如海甯复述的这样,童桐还是很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的:“汪晴应该给了你联系方式,我后天去海市。”明天他们要往贺村云舟寺,找谭上每年6月12祭奠她爸妈的证据。

“因为那什么冲突,肖梓萱不好直接联系你,我就帮她问了。如果按你的想法来,胜率多少?”宁海甯还是挺正义的,她真想韩志和孟婷那两坨臭狗屎下地狱。

童桐舔了舔唇:“九成。”

有些官司不要去正面刚,他们说汪晴有严重的抑郁症。作为汪晴的辩护律师,她要做的就是推翻被告人的这一说法。很简单,拿出旁的事情来锤定韩志和孟婷品质恶劣,他们所行所言不具备可信性,在言语上尽可能地引起大众的共情。

韩志没接触过,但针对孟婷的,她手里有一份现成的证据。2004年7月30日,海市民音晚报刊登了一则新闻十一岁女童偷盗不成自杀威胁当事人,新闻中女童的姓名、学校等等都是实名。

正规大学播音传媒毕业的孟婷,不可能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也正好借汪晴的案子,将2004年女童跳楼的事翻出来。童桐捻着被罩,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冷,终有一天她会毫不避讳地在外叫童颖姐姐。

当然这一则还不够,她会查孟婷经手过的所有报道。如果实名化的错误只出现在女童跳楼事件上,那最好,她就借机将孟江成不合理的赔偿款以及童彤父母车祸的事揭出,让公众去评判这巧合。

“我艹,桐仔你行啊,”宁海甯开心了:“那行,你继续睡,我这给肖梓萱……的妈妈回个电话,让汪晴联系你。”

“好”

挂了电话,童桐沉浸了一会,才扭头看向在玩她头发的男人:“我要去见我的大仇人了,”都有点迫不及待。

“恭喜你,”冼默彦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亲吻她的额头。生揭过去的伤疤,很痛。但他的女孩很勇敢,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血液里的沸腾。

童桐丢开手机,回抱冼默彦:“接了汪晴的案子,近一年我待在海市的时间可能要多一些。”

“没事,铭创在海市有分公司,我可以暂时在那工作,性质都一样,”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与她长时间地分隔两地。

仰头看他,童桐笑言:“有必要缠得这么紧吗,你是怕我跑了?”

“对呀,”冼默彦俯首,与她额头相抵:“我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为了活命,你在哪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