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

他拿着一束玫瑰,店里附赠了贺卡,他回办公室想找出珍藏的钢笔去写,提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费琅做生意和长辈相处得多,偶尔旁观别人的浪漫,学到的也都是老派的浪漫,无非送花、送表、请吃饭。他沉默寡言,连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几句。

最后在漂亮的贺卡上,他只能写下自己的名字。

……

林琮白天拍戏的时候一直等着费琅出现,但是见不到对方的影子。

他拖着满身疲惫回到酒店房间。

《青果》剧组给他的待遇很不错,提供的是单人套房,打开房内的灯,昏昏沉沉的暖黄灯光下,映出一束突兀的白玫瑰。

把花送进来不难,通知剧组的人或者酒店的工作人员放到他房间里就好。

玫瑰花束四周有雏菊点缀,有绿叶衬托,白得众星捧月一般耀眼。旁边的贺卡上用墨蓝色钢笔写着“琅”。

林琮心跳骤然加快,不觉喃喃自语道:“这叫我怎么办才好啊……”

从那天晚上之后,他的房间里每天都会多出一束花。费琅这个看起来冷漠得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固执起来好像不撞南墙不回头,他不问候也不探班,只有每天准时送到的一束白玫瑰,用自己最简单的浪漫与林琮的拒绝暗自较劲。

前一天的花在第二天往往会打着微微枯黄的卷,第三天就仿佛被火灼烧过一样显现出焦黑的裂痕。林琮舍不得扔掉,只能先把一部分放进酒店的冷柜里。等冷柜都放满了,又找了几个矿泉水瓶,撒上点水,索性养起来。

林琮早些年习惯把片场喝剩下的矿泉水瓶攒起来,是因为以前这些可回收的瓶子卖废品能换钱。就算他不拿走,剧组的人也只会丢去垃圾桶。现在燕京城里很少能找得到做回收废品的人了,但他的习惯还保留着。

日复一日,巨大的落地窗旁边都被剪成半截的矿泉水瓶占满了,放在常温下的花枯萎得更快,林琮想了想,去敲了隔壁许未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