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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客人一进门,她就知道这肯定是个贵人,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的贵人。

这是位年轻公子,看模样绝不超过二十岁。

脸上笑容和煦,衣服鞋帽看起来外表到寻常,但有眼力的一见便知,整套衣服剪裁做工无不精细。

料子更是他们连认都不认得的名贵布料。

腰间玉佩,手腕上的珠串,拇指上佩戴的扳指,没有一样不名贵。

这样的年轻公子还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他们这家和荒漠毗邻的小镇酒肆,只说明若不是这公子哥有不错的头脑和很好的功夫,就是他的家长已派人好生看护,或者两者都有。

反正他一进门,老板娘就暗自叮咛过,好生招待,绝不得罪,也要防止酒肆里那些常常闹事的泼皮撞铁板。

都说他们这地处,远来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可那要看是哪里的龙,哪里的虎。

寻常小河里的龙,小山丘的虎,他们当然不在意,但像这一种,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林见竹可不知老板娘的小心思,他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正给一对短打打扮的兄妹画舆图,周围的人都围着看。

他画得舆图又细致又明白,还标注各个州县的特产,哪个州缺少什么货物,哪个州的执政者清明,哪个县对商旅更严苛,偶尔还添一笔各地商号的特点等等。

不要说酒肆里这些行商,就是几个走江湖的也忍不住看得仔细,时不时追问。

(商州那边最大的商社应该是李家吧?哎呀呀,记得不清楚,略过,略过。)

(哎呀,这里可不能画,画出来就是违法。)

朝廷其实对舆图管制很严,特别详细的舆图都不允许民间私藏,林见竹画这东西,就需要特别小心才行。

燕忘川不自觉抬头看了一眼。

林见竹若有所觉,扬眉回了一个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