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舟道:“因为你, 他们不能在神虚宫待着了, 连带着王家人在正阳城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他们派人在我面前哭诉了好几次,我作为他们的长辈, 总要为后辈出头。痛打落水狗的事, 谁不想做?”
杜衡惊愕的看向王庆舟:“我在今天之前甚至不认识你。再说了, 你家后辈也不只是因为我才被赶出神虚宫啊。这些年他们在神虚宫捞了多少好处做了多少坏事你为什么不说?”
王庆舟嗤笑一声:“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成王败寇。这次没能拉你下水,算我运气不好。”
杜衡只觉得可笑, 笑着笑着,他的眼眶又红了。他哽咽道:“万一我今天没能洗清冤屈,你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王庆舟哼了一声:“你能有什么下场?你是定坤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就算这事真的是你做的, 过上三五百年, 又会有几个人记得?到时候你走出来又是光鲜亮丽的定坤宗弟子。”
杜衡感觉心口憋得厉害,他很想握着拳头往常乐和王庆舟脸上打去。可是拳头提起来,他又无力的放下了:“两条人命在你们眼里, 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王庆舟道:“普通人和炼气期的弟子罢了, 早晚要死的,确实不值一提。”
杜衡知道, 王庆舟说出的话代表了修真界很多修士的想法。修士们通过修行之后能增加寿元, 和动辄活上几百年上千年的修士相比,普通人的性命犹如昙花一现。有可能他们闭一个关,再出来的时候他们的亲友家人就已经不在了。
但在杜衡看来,这样是不对的。修士从本质上说也是人, 他们和普通人相比只是活的长了一些。他们也会生老病死,也会面对挫折磨难。难道只是因为他们能多活几年,就能将普通人的生命玩弄于股掌中?
温琼讽刺道:“能培养出这样是非不分的弟子来,神虚宫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吴长老苏长老,这事麻烦给我、给杜衡一个交代。”
吴不平对温琼行了个礼:“温宗主,此事是神虚宫的错。杜衡道友也只是配合我们调查,现在真凶落网,杜衡道友也可清白了。稍后神虚宫会奉上赔偿。”
温琼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这两人呢?你们怎么处理?”
苏展面露痛心之色,他看向常乐道:“常乐,杀人害命,逐出神虚宫扭送至正阳城官府,由官府问罪定责。王庆舟栽赃陷害,革除刑堂弟子身份,鞭刑五十关刑堂地牢五十年。”
温琼眉头一挑:“苏长老,您可知若是今天这两人所谋之事成功了。杜衡会如何?定坤宗会如何?”
温琼觉得自己的个子有点矮气势不太足,她身上灵气一闪变成了男人。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展:“杜衡心善,莫说杀人,就算看到亲近之人受伤也会惊慌失措心痛不已。你们诬陷他杀人,对他的道心会有障碍,会导致他生出心魔修为停滞不前。”
温琼的男声很有压迫力,她严肃道:“对我定坤宗而言,定坤宗无端蒙羞,温琼名誉扫地。这笔帐,你就打算这么高高提起轻轻放下?苏长老是不是觉得我温琼好欺负?”
温琼气场一放,苏展面色就白了。出窍期修士强大的威压压得他全身颤抖,他的后背犹如背上了万斤的担子,压得他的骨骼都在作响。
温琼虽然靠谱脾气好,但是她绝不好欺负。就凭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开创了定坤宗,并且在数千年之内就将定坤宗发展成为人修世界五大宗门之一,温琼就不像看起来的这般纯良。
苏展和吴不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温琼这样不给面子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可见她有多生气。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了一声叹,只见姬清宴和王牧野两人走了进来。看两人的表情,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姬清宴进门就对温琼行了个大礼:“温宗主息怒。”
温琼收回了威压:“姬掌门。”
姬清宴道:“此事神虚宫一定会给定坤宗和杜衡道友一个交代。”
温琼沉沉的看向姬清宴,而后她点点头:“我信姬掌门。”
看到姬清宴进门,王庆舟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之前苏展还有维护之意,刑堂是苏展的地盘,对修士而言被关在地牢里面五十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的事情。
姬清宴可没有苏展那般好说话了,众所周知,姬清宴修行的是无情道。他要是开口,只会比苏展判得更重。
王庆舟向着苏展的方向膝行几步:“长老!长老救命啊!”
苏展难过的撇过了头不看王庆舟,王庆舟之前还存着的一点侥幸变成了绝望:“不,你不能这样。”
苏展猛然提高声音:“庆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